第三节 日本关东军第四军司令部

一、机构
1937年4月1日，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为准备同苏联作战，颁布了《国境地带法》，把伪黑
河省划为“特别军事地区”、“国防省”，实行严格的军事管制。从军事战略上考虑，又将
中苏边界划分为东部正面、东北部正面、北部正面和西部正面4个战区。伪黑河省属北部正面
战区(又分孙吴正面和黑河正面)，由日本关东军第四军负责。司令部1941年7月由齐齐哈尔移
到孙吴(今孙吴县三里丁村东侧)，1945年8月前又迁回齐齐哈尔，司令官上村干男中将。第四
军下设119、123、149师团和131、135、136旅团。其中，123师团驻孙吴、135旅团驻瑷珲、
136旅团驻嫩江。
二、驻军
【123师团、135旅团】 123师团驻孙吴阵地，135旅团驻瑷珲县西岗子阵地。123师团所
属部队有：步兵268、270联队，并各配属炮兵1个大队、工兵1个中队；步兵269联队，配属炮
、工兵各1个中队；师团炮兵队有野战炮兵1个中队、二十四榴弹炮4门；预备队有步兵1个大
队及前沿、辎重各1个中队。日本关东军驻孙吴兵力最多达9.8万人，约占日本关东军总兵力
七分之一。135旅团有步兵10个中队、炮兵4个中队、工兵1个中队。
为了适应战时需要，123师团还在北孙吴腹地(今黑河至孙吴公路98公里处左侧)建有师团
指挥中心，俗称“特别仓库”。中心建筑长70余米、宽10米、高25米，全部用钢筋混凝土浇
注(墙厚1.5米)。内有师团长室、参谋室、作战指挥室、通讯等全套指挥机构和设施。外有地
下水泥结构发电站、弹药库和半地下野战医院、炊事房、粮库，四周布满了战壕等(1945年8
月苏联红军解放孙吴时炸毁)。
1933年4月，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制定了《对苏联作战纲领》。根据《纲领》，北部正面战
区针对苏联阿穆尔州的情况进行了全面部署：一是决定尽快修筑滨北(哈尔滨－北安)、齐北
(齐齐哈尔－北安)、北黑(北安－黑河)等具有军事战略意义的铁路。二是在伪黑河省选定霍
尔漠津、瑷珲(西岗子)、黑河、法别拉4个战略要地修筑“国境阵地”。为此，伪满政府每年
投资600万元进行所谓的“国境建设”。
“国境建设”从1934年开始施工。阵地工事主要部位的混凝土厚度在3米以上，能抵御口
径30厘米以上重炮弹、1吨重的炸弹和50吨重战车的轰击。其它部位混凝土厚度均在1.5米左
右，能抵御20厘米口径火炮和250公斤炸弹的轰击。守备兵力通常以1个大队为编制单位，特
殊情况下以1个中队为基准。每个大队火力装备有重机关枪24挺、轻机关枪27挺、步兵炮4门
、野(山)炮4门、反战车炮8门，均实行彻底隐蔽。各阵地内部设有掩护部、指挥部、枪炮底
座、掩炮所、观测所、弹药库、蓄水池等，均为永久性设施。
伪黑河省内有4个“国境阵地”，序号分别为第五、第六、第七、第十三。
第五国境阵地(霍尔漠津)。位于伪黑河省左翼，其任务掩护东侧背，在逊河附近筑有野
战阵地。守备力量有步兵4个中队、工兵1个队、炮兵2个中队。主要炮火装备定额：十榴弹炮
4门、中迫击炮4门、高射炮8门。
第六国境阵地(瑷珲西岗子、潮水)。驻守部队主要是135旅团，其设备、规模、完备程度
仅次于东部正面的虎头和西部的海拉尔阵地而居第三位。是掩护右侧背主力阵地，分别在胜
阕山(有野战阵地)、潮水(有永久性阵地)两地筑有坚固的防御设施，全部工程于1936年基本
完成。兵力编制：步兵3个大队(共10个中队)、炮兵2个大队(共4个中队)、工兵1个大队。第
一步兵大队(1－4中队)，第二步兵大队(5－8中队)驻守在守备司令部西北4公里处。第三步兵
大队(9－10中队)驻潮水。炮兵部署在守备队司令部前方阵地，担任对空监视。炮火定额有九
○式野战炮4门、十榴弹炮12门、十加农炮4门、中迫击炮14门、高射炮12门。
第七国境阵地(黑河)。位于黑河街西南台地，在江岸秘密配备大口径远射程炮，射程可
纵射黑龙江和结雅河(精奇里江)。兵力编制有步兵5个中队、炮兵3个中队、工兵1个队。炮火
装备定额：十五加农炮2门、九○式野战炮和十榴弹炮各4门、迫击炮18门、高射炮10门、重
掷弹筒54门，九二式步兵炮8门、阻击炮2门、九四式三十七毫米炮16门、重机关枪62挺(其中
九二式50挺)、轻机关枪54挺。
第十三国境阵地(法别拉)。是北部正面最北的据点，其北部达音山西侧高地构筑有野炮
阵地，如急袭苏军阵地北翼时，该阵地是支撑点。兵力编制：步兵4个中队，炮兵1个中队、
工兵1个队。炮火装备定额：十五加农炮2门、十加农炮及十五榴弹炮各4门、九○式野炮1门
、三八式改造野炮3门、山炮12门、迫击炮48门(其中轻迫击炮4门)、九四式三十七毫米炮6门
、步兵炮6门、重机关枪48挺、轻机关枪36挺、机关炮8门。
1940年后，日本侵略者以第五、第六、第七、第十三阵地为核心，分别又在侧翼、中间
和后方建立5个坚固的野战阵地：毛兰屯有步兵5个大队、炮兵3个大队。松树沟有步兵1个大
队、炮兵2个中队。黄金子有步兵2个中队、炮兵1个中队。黑河西有步兵1个大队，炮兵2个中
队。达音山有炮兵2个中队。
1941年6月22日，德国军队以闪电战术向苏联境内推进。此时，日本关东军军部认为向苏
联进攻时机已到，急不可待地于7月7日下达命令，动员兵力71万人、战马15万匹、飞机1112
架进行关东军特别大演习(简称“关特演”)。“关特演”时期，伪黑河省日本关东军第四军
的任务是“策应、支援东部正面日本关东军主攻部队渡江作战”，并加强了第四军各种军事
设施的建设。据统计，在黑河地区先后修建大型兵工厂2座，大、中、小型弹药库500余处，
沿黑龙江边修山洞1250多个，兵营50多处(其中，孙吴就有25处)。在瑷珲县建机场10处、孙
吴3处。这些军事设施地上有兵营、仓库、飞机场、碉堡，地下有山洞、地道、兵营、仓库等
。据解放后不完全统计，只孙吴县的额雨、辰清、吴家堡、四不漏子、四季屯、霍尔漠津、
清溪和瑷珲县的西岗子、白石砬子、稗子沟、潮水等地有山洞和碉堡507个。这些设施除苏联
红军解放黑河时炸毁部分外，目前保存完整的还有115个。
1941年7月，日本大本营陆军作战课决定停止北进，对黑河边境采取“静谧确保策略”。
1942年，日本关东军制定了对苏作战方案，北部正面军事部署除4个“国境阵地”外，以孙吴
为中心，东起奇克、西经高滩、干岔子、逊河、嘎巴亮子、霍尔漠津、毛兰屯、小河西、孙
吴、胜武屯、四季屯、富拉尔基、瑷珲(西岗子)、新开岭、山神府、黑河、纳金口子、法别
拉、达音山、源利金厂、白石砬子、满洲屯、小新屯、青石厂，直至三道卡，分别驻有第四
军部队。
【“731”细菌部队孙吴支队】 1934年前，日本关东军在孙吴的2645部队已经秘密开展
了细菌培植和试验工作。据卫生上士中村文三被俘后供认：“1934年8月29日，在北黑线辰清
站附近掩埋用炭疽病菌杀死的中国马百余匹。此系细菌战犯石井四郎为研究细菌而进行实地
试验所造成的。我接受消灭罪证任务后，亲督民夫10－15名于5天内完成了掩埋任务。为了制
造和扩大疫情，又将一匹死马故意扔在站北的河里，制造辰清河下游的疫情。当时有一日军
士兵钓鱼一条，生吃后不日死亡”。2645部队位于孙吴县城东郊，设有化验室、制药厂15间
、养鼠室10间。饲养灰鼠，小白鼠300余只，兔子40余只。有工作人员12人，曾以检查身体为
名在300余名中国劳工身上抽过血。1940年12月2日，日本天皇裕仁又发布了一个敕令，要求
在进攻苏联的各个战略要地建立细菌战基地，即建立731部队的各支队，扩大731部队及其细
菌武器的生产。实际上，731部队海拉尔支队、孙吴支队、牡丹江支队、林口支队，自1940年
夏季已经开始了土建工作。
孙吴支队，对外为673支队，位于孙吴镇西南1.5公里的小山包上。1940年6月动工，约1
000余名中国劳工在皮鞭、刺刀下日夜劳动，同年冬竣工。占地面积2万余平方米，建青砖房
300余间，分军用区和生活区两部分。
军用区呈长方形，四周有铁刺线的土围墙：东西长575米、南北宽300米，基宽5米、高1
.5米。墙外有排水沟：宽2.5米，深1.2米。在围墙东南角外侧有1座方形水泥界碑，阴刻“军
用地”3个字。墙内有环形沙石路通往东墙两门、北1门。
在东南门西130米处有直径10米、高近1米园形花坛1处。花坛北面是1号房屋，东西长37
.5米、南北宽15米。此房西北角10米处是2号房屋，东西长60米、宽15米。在2号房东北5米、
1号房北32.5米是3号房，南北长47.5米、宽22.5米，深3米，是个带地下室的建筑。3号房西
北35米处为4号房，东西长25米、宽10米。此房东部是个长15米，深4米带地下室的建筑。在
此房外东则有一口方形水井，井壁用木板围嵌，边长1.5米。4号房东北角与5号房西南角在一
条直线上，间隔17.5米。5号房是一个东西向长方形浅坑，长42.5米、宽17.5米，在坑内东部
有两个南北向的水泥槽，长7.05米，东槽宽1.35米，西槽宽2.7米。西槽中间有一道南北向的
水泥间隔。水泥槽残深0.5米，底部用水泥抹平。在槽南部有两个小槽，方形、边长1.35米，
与大槽结构相同，间隔80厘米。5号房东5米处是6号房，东西长67.5米、宽17.5米。6号房北
20米处是7号房，东西长25米、宽10米。此房与6号房间是沙石路，通往东北门。7号房西有一
直径约3米圆形大烟筒，此地为锅炉房。8号房位于1号房西153米处，东西长47.5米、宽15米
。9号房南距8号房17.5米，与8号相同。10号房南距9号175米，东西长37.5米、宽12.5米。1
1号房南距10号房25米，与10号房相同。12号房东距10号房140米，东西长45米、宽15米。13
号房位于12号房南25米，与12号房相同。
生活区位于“军用地”东北约500米处，由南向北排列7栋东西向青砖房。每栋间隔20米
。其中，南4栋房用水泥抹面，为673部队家属房。北面3栋为守备部队营房，至今仍保存完好
。第一栋长30米、宽5米。第二栋同一栋。第三栋长38.6米、宽9.5米。西开门，中间有走廊
，有砖砌通道与其他房屋相连接，据讲是军官宿舍。第四栋长60米、宽5.8米。第五栋长50米
、宽5米。第六栋同第四栋。第七栋同第五栋。
孙吴支队的任务是繁殖鼠疫、霍乱、炭疽、伤寒等病菌和为日本侵略者培殖免疫血清。
为此，养鼠千余只、江猪200余只、兔子50只、羊3只，还培养了大批跳蚤。工作人员也由最
初30人发展到130人。同时，还培训细菌研究人员50余人。支队长先后由佐佐木少佐和西俊英
少佐担任。
孙吴支队不仅对动物进行细菌试验，而且还惨无人道地用活人试验。1941年8月10日，一
列执行所谓“特殊输送”任务的列车从山海关出发，12日半夜零点进入哈尔滨站，身有脚镣
、手铐的30名中国人民部队被俘人员被押进了731细菌部队的“特别囚车”。13日半夜零点，
列车进入孙吴站，又有60人送进孙吴673支队，供“孙吴热”传染病试验。之后，对其幸存者
又进行了冻伤试验。
【黑河特务机关】 1933年1月，日本侵略者侵占黑河，组建黑河特务机关，称关东军情
报部黑河支部，隶属哈尔滨关东军情报部。主要任务是进行情报、侦察和谍报工作。开始只
有20余人，后迅速发展。到1941年6月，在理珲、呼玛、鸥浦、漠河、逊克、乌云、佛山等地
设立了分机关。黑河特务机关分上层和基层两部。上层部有机关长室、辅佐官室、将校室、
情报室；基层部有满班、露(俄国一词日语拼音为“露西亚”)班、宣传班、谍报班、电报班
、防谍班、兵要地志室、兵器班、经理室、庶务室、通讯班、语学教育队。
黑河特务机关还有3个外围组织：满班外围、露班外围和宣传班外围。满班外围主要培训
派至苏联的特务。露班外围是培训和训练派遣到苏联的俄国人。宣传班外围任务是收听、记
录苏方广播，同时编写反苏反共的宣传材料。振边酒厂、大北公司、德裕号烧锅、逢源金矿
、阳春里妓院、家理教香堂、萨哈亮饭店、白俄教堂、秋林洋行等都是3个外围组织的活动点
。
黑河特务机关首任机关长官崎义一大佐。继任机关长有涩谷三郎大佐、蟹江元少佐、小
松原溯男中佐、武部松雄大佐、陆路富士雄中佐、村田少佐。特务机关地址在今黑河市粮食
局址(原楼在日本侵略者败退时被烧毁)。
黑河特务机关在黑河地区犯下了滔天罪行。据不完全统计，仅1941年－1945年8月止先后
共逮捕各种人员77人。这些人在遭受各种苦刑之后，大部分送到哈尔滨731细菌部队被杀害。
期间，从1941年8月－1943年初，还向苏联派遗特务30余人次；利用鄂伦春人熟悉山路、善射
的优势，组织和发展鄂伦春人为谋略部队(即在特务机关控制下的鄂伦春山林游击队)进行侦
察和破坏活动。1941年，在日本首席指导官铃木喜一中佐的策动下，在呼玛一带对东北抗日
联军三支队进行多次袭击，使抗联部队损失很大。1942年春－1943年秋，谋略队曾4次过江烧
毁鸥浦对岸苏联集体农庄。
【孙吴宪兵队】 关东军孙吴宪兵队建于1937年8月，主要任务是侦察苏联情报人员、镇
压抗日联军和抗日救国活动。1938年迁至北安，改名为北安宪兵队。1941年7月，又迁回孙吴
，再次更名为孙吴宪兵队，下辖黑河、山神府、孙吴、北安、嫩江5个宪兵分队。其中，黑河
宪兵分队辖瑷珲、神武屯宪兵分遣队。山神府宪兵分队辖纳金口子宪兵分遣队。孙吴宪兵分
队辖奇克宪兵分遣队。
根据不完全的统计，孙吴宪兵队自1939年10月－1943年11月和1944年下半年，共逮捕苏
联情报人员、抗日地下工作者40多人。据日本战犯笹岛松夫(曾任孙吴宪兵队庶务主任、瑷珲
宪兵分遣队长)在任职期间，指挥或亲自杀人3件3人、参加集体杀人7件28人、帮助杀人7件5
4人。又据曾任神武屯、黑河宪兵分队战务军曹的西尾昭信供认，在他任职期间直接和参加杀
人85名，直接逮捕和加以拷问的34人、逮捕未拷问的5人，强迫劳工劳动3600人以上，打人6
2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