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民间故事传说民歌

以鄂伦春族为重点，选志具有代表性的民间故事、传说和民歌如下：
一、民间故事
蝙蝠的嘴脸
早先年，兴安岭上的一只狼，吃了一只飞龙鸟，惹起了走兽类和飞禽类的一场干戈。以
老鹰为首的飞禽类，要找走兽类讨还血债，在路上，遇上了蝙蝠，想请他参加战斗。蝙蝠说
：“你别看我长翅膀会飞，可我不属于你们这一类，我得看看世道如何再说，你去找别的鸟
吧！”
狼吃了飞龙鸟，看见许多飞禽聚集在一起要来报仇，他害怕了，就去找老鼠、狈和黑熊
帮忙。在路上，狼也遇见了蝙蝠，也请他帮忙。蝙蝠说：“你别看我貌似老鼠，可我不是走
兽类，你去找别的走兽吧。”他想：飞龙鸟把我看成飞禽，狼把我看成走兽。如今飞禽和走
兽打起仗来，我最好先守中立，看看谁赢了我就归向赢的那一类去。
飞禽和走兽在山上打起仗来，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蝙蝠站在远远的山上看他们打仗，觉
得飞禽很勇猛，眼看着要打胜了。蝙蝠就飞向飞禽这边，决定加入飞禽这一类。正飞着，又
看见黑熊凶狠地扑了上来，又觉得走兽类要赢了，于是又偷偷地溜进走兽一类里来了。狼看
见蝙蝠就问：“你怎么来了？”蝙蝠说：“我的长相和老鼠一模一样，别看我有翅膀，但我
还是走兽，我愿为你们效劳一辈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永远不会出卖你们。”狼和黑熊
一看蝙蝠愿意效忠于他们，就让他加入了走兽类。
老鹰领着飞禽类勇猛战斗，先啄瞎走兽的眼睛，啄死了狼，终于打败了走兽类。这可把
蝙蝠吓坏了，他心想：我这回算完了。便偷偷地溜跑，恰巧在逃跑的路上让老鹰遇上了，问
蝙蝠：“你往哪里跑？”蝙蝠说：“你别看我的相貌和老鼠一样，我可是飞禽的同类，我也
好险被走兽害了，我要加入飞禽类。”老鹰说：“你别欺骗了，你真会看风使舵，哪头赢你
就随哪头。你已经偷偷地加入了走兽类，你的嘴脸我早看清楚了，你还想来骗我们吗？应该
惩治惩治你。”老鹰的一番话，吓得蝙蝠飞到森林里，躲到树洞中或石缝里不敢出来。从那
以后，蝙蝠就在白天藏起来，晚上才敢出来活动。
——根据鄂伦春族老人莫景堂口述资料整理
蒲妹和彦焦的故事
古时候，有一个六十多岁的鄂伦春族老猎人，和他的儿子彦焦相依为命，住在库尔滨河
畔。一天清晨，彦焦正在河边射鸟，见对岸有一位头戴红色罂粟花的姑娘在用桦树皮桶提水
。姑娘见彦焦少年英俊，又射得一手好箭，便激励他去找被她父亲解鞍多年的高头烈马，并
告诉彦焦：“只要能骑上它，就可以到盘古河边找一位名叫蒲妹的姑娘。”彦焦回到家里，
在爸爸的指点下，找到了烈马，并骑上它起程前往盘古河。彦焦来到一座灰蒙蒙的大山脚下
，只见山无草木，毫无生机，他仔细一看，大吃一惊，这并不是山，而是一条巨大的土龙盘
成的一个圆圈，里面包围着38个姑娘，她们个个蓬头垢面，挥手拭泪。姑娘们望见骏马背上
的彦焦，齐声唱道：
骑大马的好汉啊，不要在一旁闲站，
我们被困在这儿快要闷死了，不知何时能回到亲人身边！
带弓箭的猎手啊，不要在一旁闲站，
我们是被恶龙卷来的，虽然不是你的亲姊妹呀，
可是总不能看着不管。
彦焦听完以后激动地唱答：
被围困的姊妹们呀！我不忍心看着你们受磨难，
我不杀死土龙，誓不回还！
于是，彦焦拈弓搭箭，“嗖”的一声，射中龙头，被激怒了的土龙挺身窜来，张牙舞爪
直奔彦焦，随即，喷出一股黑色的热血，将彦焦烫下马来，不省人事。姑娘们迅速从土龙的
羁绊中一起挣脱出来，前去搭救彦焦。她们从龙洞中掏出宝珠放在彦焦的胸口上，又把清凉
的泉水洒到彦焦的头上……他终于苏醒过来了，姑娘们都用感激的双眼望着这位救命恩人。
其中一位姑娘说：“你救了我们，没有什么报答你的，就请你在我们中间选一个姑娘做你的
媳妇吧！”彦焦推辞不过，选中了站在后面的一位姑娘，同乘一骑，继续走向盘古河。彦焦
觉得这姑娘很面熟，经多次追问，姑娘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世，他们俩只好暂以兄妹相称
。
二人来到盘古河边，见到了蒲妹的爸爸伊尔戈，并说明了来意。伊尔戈想，我不能随便
把姑娘嫁给他，待我考他一下再说吧。于是，伊尔戈对彦焦进行了三次严峻考验，小伙子都
顺利地通过了，伊尔戈非常高兴，终于答应把女儿嫁给他。经伊尔戈说明，原来与彦焦同乘
一匹马的姑娘就是头戴红色罂粟花，手拿桦皮桶提水的那位姑娘，她就是蒲妹。彦焦手拉蒲
妹嗔怪地说：“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早说？叫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蒲妹笑答：“你总
不能不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冒昧地嫁给你吧？”彦焦说：“我懂了，聪明的蒲妹
！”
——根据鄂伦春族民间故事整理
二、传说
白桦岭的传说
在大兴安岭深处，鄂尔克奇北30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白桦岭，岭上长满银枝绿时的白桦
树。人们都说这些白桦树是箭杆变的，原来这里还有个传说呢。
在很早很早以前，白桦岭上巨石嶙峋，黄沙遍地，寸草不生，野鹿不来，飞龙不落，是
一片光秃秃的荒山。山南住的是金鄂部落，山北住的是银鄂部落，两个部落常因互占猎场、
争夺马匹发生仇杀。
这一年银鄂部落的剽悍猎手海星格被推为首领，他一心想打败金鄂部落，就整天带领强
壮猎手习武练功。金鄂部落首领牟库赞汗听说海星格准备进攻金鄂部落，也率领自己的猎民
修弓造箭……
有一天，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突然烟尘滚滚，一片喊杀声向金鄂部落奔来。牟库赞汗
早有准备，集合全部落青壮年猎手前去应战。双方来到秃山前，没用分说就打起仗来。双方
一个占领南坡，一个登上北坡，强弓利箭对射起来。在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山神白那查路
过这里，他停住了坐骑——猛虎，站在白石砬子上观看，原来是两个部落在打仗，白那查赶
紧请来雷神、雨神，帮助他们和解。煞时云雾密布，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海星格和牟
库赞汗见此情景约好明天决一胜负，各自收兵回到部落。
第二天，太阳高照，晴空万里，海星格和牟库赞汗又各领部落人马杀向前来。当他们来
到山下一看，只见满山遍野长起了银枝绿叶的白桦林。海星格和牟库赞汗正在迷惑不解的时
候，忽听山里传来了悦耳的歌声：
南山和北山哪，本是一重天。
喝的是一河水呀，同猎在兴安。
都是亲兄弟呀，何必相摧残？
愿春雨洒遍青山哪，兄弟熄烽烟。
箭矢变成白桦林，携手共团圆！
听到这歌声，牟库赞汗和海星格恍然大悟，原来白那查把我们相互仇杀的箭矢变成了可
爱的白桦林！他们不约而同地扔掉手中的武器，奔到山顶亲切地拥抱在一起。金鄂部落和银
鄂部落的猎手们也都手拉手，一起唱歌，跳起舞来。从此以后，两个部落果真和睦相处，鱼
水相依。那些箭矢变成满山遍岭的白桦林，一直繁衍到今天。
莲花池腾龙的传说
民国年间，在逊河县东对头屯东一华里地方，有一水泡，周围长满柞树和白桦树。每当
农历六七月间，池里盛开着红色、白色的荷花，幽香而艳丽，是北方寒冷地带所罕见的，招
引游人络绎不绝。池中生有倒鳞鱼，鱼鳞倒长，体长达三市尺，人们称为“怪鱼”。
据传说：光绪年间，一天有一猎人在池边钓鱼，当兴味正浓之际，突然天空乌云密布，
雷声隆隆，大雨倾盆。猎人借闪电之光，见一条被黑云紧裹着的蛟龙，身披青色鳞片，头上
生有犄角，摇头摆尾迅速钻入水中不见了。从此以后，池中不断冒出清水，汇流成池，终年
不涸。传说时常有人见青龙从水面探出头来四处张望，随即又潜入水中。但凡亲眼见龙者，
回家以后均发烧而死，村民们再也不敢临池垂钓了。
鄂伦春族关于人类起源的传说
人是由名叫甫义生的恩得利神用泥做的，在体内放入骨头，就可以走路。最初人的身体
很大，全身有毛，不穿衣，吃的是恩得利神给的野果，吃一点就饱，以后改吃兽肉。人跑起
来比野兽快得多，只要见到野兽即可捉到，使野兽的繁殖受到很大威胁。后来，飞禽联合野
兽一同跑到恩得利神那里告状，说：人如此残害他们，他们有灭绝的危险。恩得利神听后很
生气，决心整治一下人，于是，把人抓来，将其身上的毛全部拔掉，仅留头发，同时，又把
一块肉贴在人的腿肚子上，这样，人就再也跑不快了，只好以木棒、弓箭为工具来狩猎。
人开始不分种族，后来人繁殖多了，恩得利神就把人一伙一伙地分到各个地方居住，每
伙人在自己的地方住久，慢慢有自己的语言，就变成了一个种族。
鄂伦春族来源的传说在很早以前的五国时期，其中有一小国，有一家兄弟五人，都已成
家立业。四位兄长都很勤劳，唯有老五好吃懒做被父亲赶出家门，跑到山里生活，老五夫妇
只能采集野果充饥。秋天一过，采不到野果了，正当他们发愁的时候，来了一个老头，教他
们用木材做弓箭，又教他如何射飞龙，老五学会以后就以射获飞龙、野鸭等糊口。
冬天到了，那个老头又来了，教他们如何打狍子，狍肉可以吃，狍皮可以做衣帽和鞋。
又教会他们用火镰取火，学会了熟食狍肉，大雪以后，天更冷了。老头又来教他们拿一根木
棒为武器撵貂，当貂被赶进洞的时候，可用烟熏。老头又告诉老五：貂皮是很珍贵的皮张，
皇帝非常喜欢。于是，老五托达斡尔人把貂皮送给皇帝，皇帝见后，很高兴，给了老五许多
赏赐，并封他为英雄。
后来，达斡尔人送给老五粮食和马匹，老五的日子更好过了。他的四个哥哥见老五吃的
是肉，穿得是兽皮，生活越来越好，非常羡慕，于是，要求和老五一起打猎，老五同意了。
这时，那位老头也赶来了，得知这五个人是同胞兄弟，十分高兴，就把所有打猎的方法都教
给他们，以后兄弟五人就以狩猎为生，从此就有了鄂伦春人。
——根据鄂伦春人白彦口述资料整理
三、民歌
1959年，北京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黑龙江民歌选》发表了两首鄂伦春族新民歌：
鄂伦春有了好生活

船靠舵，箭靠弓，吹散乌云靠东风。
鄂伦春有了好生活，全靠救星毛泽东。

鄂族生活幸福多

三面青山一面河，弯弯曲曲绕新鄂。
一片风光无限好，鄂族生活幸福多。
鄂族过去不耕田，缺粮少米苦难言。
如今打猎又种地，粮满仓来皮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