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作品选录 一、部分作品目录
县内广大业余作者在建国后创作了大量的文艺作品,现将部分作品目录列表于下:
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的部分作品目录表
表20—6
二、部分作品选录
解放前的文艺作品不多,仅选录兴东兵备道道员、当时人称“吉林三杰”之一的徐鼐霖的
近体诗 6首。解放后的文艺作品,诗、文(小说因篇幅太长未便选入)、美术、书法、歌曲、各
选部分,以见一斑。
(一)诗
近体诗六首 徐鼐霖
登舟二首
今藉长风作壮游,舟进猎猎满江秋。
当年谁订鸿沟约,半壁河山一纸休。
(原注:指咸丰八年分界事)
船开昼夜为谁忙?才见朝暾又夕阳。
莫谓筹边今已晚,补牢何至再亡羊。
(原注:此行为招垦实边)
过乌云河口
塞外风多猎马嘶,江干芦老雁飞低。
我今破浪乘风去,黑水东流晓月西。
(原注:芦花满岸。雁字排空。且有鄂伦春牧马者)
其 二
大江东去水声寒,有约中分挽救难。
偶展舆图寻旧界,内兴安外外兴安。
逊河荒段直抵乌云
(登岸勘荒有感而作)
平原沃野总宜耕,愿携翁孙仗剑行。
但愧屯田无善策,推篷东望月三更。
过观音山
击楫过观音,浓云接地阴。
山横江欲断,路转浪尤深。
殖拓思欧美,兴衰证古今。
纵怀天下事,明月正当襟。
永不放下枪 徐先国
感谢郭老称赞
我们去向地球开战
举起科学技术大旗
冲过艰难战胜自然
一颗红心交给党
英雄解甲重上战场
不是当年整装上舰艇
不是当年横戈渡长江
儿女离队要北上
响应号令远征北大荒
用拿枪的手把起锄头
强迫土地交出食粮
让血迹浸染的军装
受到机油和泥土的奖赏
让子弹穿透的疤伤
在黑土地上泛红发光
一颗红心交给党
英雄解甲永不放下枪
(原载1958年5月7日《人民日报》)
(二)文
莲花泡上拉冬网(节录)
山 泉
数九寒天,要是邀上几个朋友,围坐在火炉旁,燉上一锅鱼儿,放进葱姜大蒜,不一会,
鱼香味呼地一下扎进鼻子,你夹起一块鱼儿,嫩闪闪,软融融,然后端上一盅酒,呷上几口,
这自然很美。可是,你想过没有:冰天雪地,朔风凛冽,这鱼儿,是怎么捕捞上来的?打鱼人
又是怎样付出了艰辛的劳动?
我就抱着这种探求的兴致,来到了莲花泡冰上打鱼队。这一天,晴空万里。阳光照着冰雪,
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打鱼队的徐队长指着太阳出来那个方向告诉我,那就是打鱼工地。我一
看,前面一片冰原,四周望不到边。一杆红旗高高地竖着。红旗下面一群人,约有二十多个,
正在打冰眼。冰穿在冰上凿下去,铿铿锵锵,你听着真像敲金击玉。冰眼是长方形,长六十公
分,宽四十公分,在一公里长的直径上,围成一个椭圆形;南边有个进网口,北边有个出网口。
我们到了跟前,一个高个子、厚嘴唇的小伙子跑来告诉徐队长:“冰眼打好了,下吧!”
徐队长点点头,跑步前去检查了每个冰眼,他回来说:“再把出网口开大些,斜着点!”那小
伙子答应一声,就走开了。这时徐队长告诉我,这小伙子叫吴世才,河南人,是志愿军退伍的
义务兵,现在成了打鱼队第一员虎将,打鱼技术已经在渔工中拔尖了。
冰眼全部打好,徐队长就带着大家下网了。首先是两根五六公尺长的木杆子,挺直溜,名
叫穿杆,尾巴上各拴着一根网缰,顺着进网口下到水里,默默地朝着左右的冰眼前进。过了一
个,又过一个,最后由出网口拖出来。这样穿杆拴着网缰,网缰带着一张张连起来的大网,给
鱼群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
徐队长叫吴世才和一个胖小伙子李述武掌握着穿杆,他自己就在进网口掌握着连网。他告
诉我,穿杆要是中途断了,或是不小心沉到泡底下去,就要“回货”重来。网要是结不好,正
拉着叫鱼鼓破了,就等于在铜墙铁壁上开个大门,鱼会跑个精光。他说:“干这行,细点比粗
点好,粗心大意尽出窝囊事。”
网下好以后,太阳已老高老高。吴世才又跑来催促徐队长说:“拉吧,早干完早俐索。”
徐队长说:“别忙!”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绿水壶来,里面装着度数很浓的白干。他要每个人都
喝三口,大家都喝了。徐队长才向大家说:“拉网吧!”于是小伙子们就像冲锋一样,一窝蜂
冲向出网口。
“嗨嗨一哟一”“嗨嗨一哟一”沉重的拉网号子叫得人心里乐滋滋的。徐队长也高兴起来,
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指着沉重的、慢慢移动着的网缰向我说:“打鱼人就这么一股憨劲,
网越沉,心越乐,劲也越大!”
果然不假,刚拉两张网,鱼就上来了。首先是一条眼睛圆鼓鼓的狗鱼。据说:狗鱼是莲花
泡的看门鱼,它灵活、狡猾。水一有响动,它就来回窜游,把鱼群惊得骚动不安。它一碰上网
就调头往后跑,想从后面溜走,但却首先被拉上来。
接着打上来的是鲫鱼、鲇鱼、黑鱼、柳根、红老勺……还是以鲫鱼居多。鲫鱼分红鳞、白
鳞、黑鳞三种,红鳞鲫最好吃,白鳞鲫最大,他们去年打过一条有五斤重呢。
徐队长和吴世才紧把着出网口。网一打开,光滑的冰面就布满了活蹦乱跳的鱼儿。鲫鱼撅
起尾巴唧唧呱呱,乱蹦乱跳。鲇鱼摇头摇尾很不自在,看它那样子还想凿个冰眼钻进水似的。
但这些都是短暂的,不到两分钟,就在各种各样的姿势中冻僵了。
这时,战斗才真正打响了。无数把铁锨往鱼身上拨雪,把鱼来回地扬撒、捣腾。渔工们把
这叫做“耍龙灯”。因为天冷,要不“耍”这“龙灯”,鱼就会冻在冰上,铲也铲不起来。鱼
越多,“耍龙灯”也越热火。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鱼,我怎能站得住呢,连忙拿把铁锨,加入了
“耍龙灯”的行列。
徐队长和吴世才不断指挥着拉网的人们。小伙子们看见鱼多了,恨不得一下子把泡底也拉
起来翻个个儿。徐队长急忙制止。他说:“拉网快,漏网多,慢拉不停跑不脱。”吴世才性子
“火”,他吆呼着大家:“平时学习的都飞了?一到节骨眼就卡壳!”弄得拉网的小伙子们连
喊号子也不敢大声了。网慢慢地拉着,鱼已越来越多,简直把网胀成个数尺粗的鱼筒子,后来
干脆拉不动了。徐队长说:“别急,咱们爬下看看。”他和吴世才爬在冰上,透过绿色的冰层
往下看,网已经成了一个偌大的口袋,周围三十多平方米的水面,鱼鳞闪闪,白花花的鱼已经
堵满了。徐队长微微一笑。吴世才更喜得跳起来:“好家伙,这简直是一堆银子啊。”他嚷着,
向大家竖起两根指头:“今天保证打两万,大家加油拉呀!”徐队长却责备他:“还拉,再拉
两斤也拉不上来。你核计来没有,这网能载重两万斤?”吴世才一听也急了,他一时没办法,
只得说:“那咋办?不拉,鱼上不来呀!”徐队长把狢皮帽往上一推,他额前已沁出汗珠来了。
他思索了一下才说:“有两个办法,你看哪个好:一是再扩大出网口,但是必须在十分钟之内
完成。时间长了网就会冻在冰上,要等明年春天才能拉出来。另一个是在水中解网捞鱼。但是
天道这样冷,人到水里会……”吴世才没等徐队长说完就接了过去:“怕个毛,只要把鱼打上
来,湿了回家烤烤就是。”说着他跳到水里,就要解网。徐队长忙说:“性急吃不了热馒头!
依靠大家才行。” 接着徐队长提起一尾大鲫鱼朝大家说:“咱们打鱼人就为这个。 今天是个
‘红网’,谁也没料两万还要出头。现在拉网是不行了。只有解网捞鱼,说是捞其实是‘抢’,
和天‘抢’,和鱼‘抢’,和疲劳‘抢’。”他用目光扫了大家一遍,大家都很注意,一个个
脸都胀得红红的,都有磨拳擦掌的劲头。特别是吴世才,把脚一跺说:“好,捞干的还有啥说
的!”徐队长接着说:“说得对,咱们就咬紧牙,鼓鼓劲,捞干的吧!”说着他一步迈进水里。
小伙子们见了也一个个往水里跳,徐队长忙说:“咱们不能都弄湿了,挑健壮的、不怕冷的来
几个就行了,上面‘耍龙灯’、晒网还要人哩!”
五六个人站到水中。水马上透过棉靰鞡,透过绑腿,象千万棵钢针扎进去,连心尖也凉透
了,下肢很快成了冰柱。有人想跺跺脚也无济于事。手很快就僵硬起来,还好,抓把雪搓,就
可以继续干下去。但这些都不难,渔工们说:“忍着点就行。老徐头还泡在水里干呢!”他们
就凭着这钢一般的毅力和铁一般的身子,在冰里干。
鱼一网兜一网兜地捞起来,人们的汗水也一阵阵冒出来。汗水湿了头发,头发沾住了,结
成了冰溜子,汗水湿透了内衣,湿透了棉袄,不一阵背上就结起厚厚的霜层。冷冰冰、硬梆梆,
一动弹,“嘎吧”直响。
太阳落西了,天空烧着万道金霞,暮霭给远处的山林树木镶上一道金边。鱼已经从“口袋”
里捞完了。接着,徐队长又带着吴世才等几个人,操起网兜,在出网口下面的淤泥里捞着、掏
着,把刚才压到泥里的鱼捞了一百多条上来。
这时,晚风刮着,飘来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我一看,徐队长已扛起那杆大红旗要收工了。
这红旗在晚霞的映衬下,十分鲜艳夺目。
62年11月30日于萝北八分场
(原载“北方文学”1963年4月号)
黑水捕鳇记
屈广文
同志,你一定听说在充满神秘色彩的黑龙江中盛产一种硕大无朋的鱼中之皇,也可能品尝
过它名不虚传的鲜美味道。然而,你一定更想知道渔民们在捕捉这淡水鱼王那斗智斗勇的场面
吧!好,我现在就讲个捕鳇的故事给你听。
萝北县肇兴公社靠黑龙江堤岸,这一带江段,水深流稳,是大鳇鱼经常出没的地方。由于
落实了生产责任制,从去年五月初跑完冰排,渔民们就提前半个月下江捕鱼了。他们在上下四
五里地的江底设下了五十多道间隔一定距离的纲丝、尼龙防线。渔民们每天早晚遛钩两遍,专
等鳇鱼前来就范。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虽然逮住了几十条三二百斤重的中小将卒,但每天要吃掉一百多斤鲤
鱼和各种鱼苗的鳇首,却几次挣断指头粗细的钩纲、尼龙绳,把七八块百多斤重的大锚石揪到
一起而逃之天天。
夏日里的一天凌晨,曙色初露,淡淡的江雾给江水罩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大部分社
员还在酣甜的梦乡之中,有三只渔船飞快地向渔场驶去。原来这是大队渔民吴长海领几个社员
早起遛钩了。他们知道象昨晚这样星月全无的“夜黑头”,是鳇首最有可能乘虚而入的时候。
进入渔场以后,他们将拴着长绳子的八齿小锚扔到水底抓起尼龙绳提出水面,然后小心翼
翼地一段一段地向前捋去。突然,渔民郭玉德手中的尼龙绳猛地一颤,险些把他晃下船去。凭
他几年来的经验断定,准是大家伙上钩了。只见他一挥手,三只小船箭一样地围绕过来。这时,
和鳇鱼打了几十年交道的吴长海果断地指挥一只渔船,把江心尼龙绳末端拉过来,把这个家伙
上下用钩围住,一面告诉大家做好战斗准备。这时,船上的六个人心情既兴奋又紧张,紧张的
是,过去捕鳇的渔船被大鳇打翻的事不乏其例。在旧社会,渔民钩住大鳇,要放下鳇鱼不管,
先上岸烧香摆供,祝愿平安无事,乞求江神协助把鳇鱼捕获。看来打这样一条鱼确实不是一件
轻而易举的事,渔民要担一定的风险哩!这时,只见老吴镇定自若,指挥大家把三只小船摆成
三面夹攻的阵势,大家举砍钩,拿绳索,严阵以待。郭玉德手扯钩绳,一边前进一边往上提。
鳇鱼的大鼻子露出水面了。当它两只黄眼珠子看到船上的人时,把尾巴一甩,打得江水横飞,
啪啪作响,三只渔船被掀起的一尺多高的水浪冲得摇摇欲坠。就在这不是鱼死,就是绳断钩折
的关键时刻,吴长海大喊一声“搭!”说时迟,那时快,四把大砍钩一齐深深地砍在大鳇鱼的
脊梁里。有个小伙子手疾眼快,一钩就搭在它的尾巴上。大家又来个欲擒故纵,把手一松,扯
住砍钩的绳子,这个家伙就在原地上下翻腾起来。等到第二次把这个家伙拉出水面,它浑身已
滚上五十多把大钩。大家不敢怠慢,一齐上前抓住砍钩,把它紧紧地压靠在船帮上,同时分三
段牢牢地捆在两船中间。老吴迅速用绳子从腮穿过去,给它戴上了笼头……。
直到这时,人们才算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岸报喜讯去了。当十七八个小伙子把鳇鱼拉到家
时,发现这个家伙身上有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疤和长在脊梁肉里的一把大鱼钩。原来这个家伙正
是在渔场几次拖钩逃跑的老滑头,今天终于俯首就擒了。
吓!这条鳇鱼整一千斤没零,全长四米零二十公分。根据鱼鳍磨片测定,这条鱼年龄六十
岁。
原载《黑龙江青年》1982年第4期
(三)美 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