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事
第一节 东北抗联在孙吴县的战斗

东北沦陷时期在孙吴一带活动的抗日队伍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第三支队。抗联三支
队成立于伪满康德7年(1940)，支队长王明贵，政治部主任王钧，宣传科长陈雷。抗联三支队
主要在辰清、清溪、小兴安一带和铁路沿线车站袭击敌人。茅栏顶子深山老林曾是抗联战士
的宿营地。
伪满康德8年(1941)3月，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总指挥李兆麟指示三支队冲破敌人重重
围剿，挺进到伪嫩江省、兴安东省(扎兰屯地区)，开展抗日游击战争。3月初的一个夜晚，三
支队通过冰封的黑龙江，从孙吴县哈达彦和霍尔漠津之间进入日本“国防工事”区，向南面
的茅栏顶子进军，拂晓时被敌人暗哨发现，向三支队喊话。由于抗联战士着一色日军服装，
加之风声很大，日军哨兵以为是他们的队伍，部队平安通过敌人的边境线，踏上逊河通往孙
吴的公路。过四不漏子小桥后离开公路，跨过逊河，沿着茅栏河道艰苦跋涉三四天，到达茅
栏河上游的茅栏顶子，尔后向北黑线小兴安火车站方向前进，在小兴安东边的东兴山炭窑窝
棚向四五个烧炭工人了解敌情。在炭窑窝棚，支队长王明贵和参谋长王钧召集八大队长徐宝
和、七大队长白福厚等召开干部会议，研究敌我形势，改变马上向嫩江平原进军的计划，决
定攻打辰清，解决部队急需的粮食和马匹问题。
3月上旬的一个夜晚，抗联三支队在奔袭辰清途中，在辰清东10公里的公路上与辰清开往
茅栏顶子大本营的日军马爬犁运输队遭遇，双方展开激战。三支队居高临下，将敌人击溃。
战斗中七大队长白福厚不幸牺牲。七大队下属部队指导员姚世同撤退时与部队走散，他一人
撤到东兴山炭窑窝棚。第二天，大批敌人突然将他包围，姚世同凭炭窑窝棚作掩护，临危不
惧，沉着应战，他在暗处，敌人在明处，上来一个打死一个。当敌人发现他只是一个人时，
为了活捉，向他喊话劝降，姚世同机智地回答：“上来一个当官的，可以谈判。”利令智昏
的敌人以为可以活捉抗联战士回去报功领赏，一个当官的走上前去，姚世同满腔怒火，一枪
将其击毙。敌人疯狂地开枪射击，抗联英雄姚世同誓死不做俘虏，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自
己年轻的生命。
这场遭遇战破坏了抗联部队夜袭辰清的计划，为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尽快获得给养，
王明贵、王钧、徐宝和、杨利荣(七大队中队长)重新制定“截马夺粮”作战方案。次日天黑
，部队顺着杜德河东岸通往孙吴的马爬犁道，行军20余公里，于天亮时出其不意地迂回到孙
吴东10公里日军木营附近。这里每天早晨有从县城出来的二三百张马爬犁，到东山木营往回
运木材。东山木营有粮食和物资仓库，有数百名工人在这里做工，只有少量日军把守。三支
队埋伏在山脚下两座山包后面的河汊里，天亮时，日本伐木公司100多张马爬犁顺着山路钻进
抗联部队埋伏圈，被我截获，卸下马匹，然后，按照爬犁老板(穷苦劳工)指引的山路，进军
东山木营。20余名守敌闻风而逃，只剩下200多名工人和一座无人把守的粮食仓库。抗联部队
一枪未发，冲进木营打开仓库，获得许多大米、白面、豆油、食盐等，每人带3袋粮食，骑马
向辰清方向迅速撤离。部队行进10公里离开公路，进入原始森林，边走边在雪地里挂手榴弹
。下午，追击的敌人被炸撤回。
3月中、下旬，抗联三支队在茅栏顶子露营，等待战机突出重围。为保存战斗力，部队决
定除每人留下一匹坐骑外，杀掉其余马食用，节省粮食给马做饲料，同时派人打野兽充饥。

伪满康德8年(1941)4月，抗联三支队又一次夜袭辰清。当时，辰清伪警察所有四五十名
警察，火车站有十几名站警，伪警察村公所有几名武装警卫。抗联三支队的作战方案是由七
大队进攻辰清火车站，八大队进攻警察所，利用夜间隐蔽接近目标。出发前部队召开动员大
会，宣布杨利荣为七大队队长。
天黑时，部队在离辰清1公里远的地方打好马桩子，按照战斗方案分头行动。八大队奔向
伪警察所，共产党员、支队副官吴法川走在队伍最前面，在离警察所大约100米远时，敌人的
哨兵听见脚步声，大声喊道：“谁？口令！”此刻吴法川带头向前冲去，敌人的哨兵慌乱地
开了枪，吴法川身负重伤。八大队战士冲上去抓获敌哨兵，同时有的破门而入，有的越过铁
丝网，四五十个伪警察做了俘虏。八大队缴获了四五十条枪和数千发子弹。在辰清火车站，
七大队以同样战术，将十几个站警堵在屋里，全部缴了械，同时还顺利地占领了辰清伪村公
所，那里的几个警卫也一个个束手被擒。并缴获了部分伪币和1万份大烟。在辰清伪警察所的
拘留所里，解救了被关押的所谓“犯人”。鄂伦春族青年莫桂林和汉族青年姜海波被解救后
自愿参加抗联。撤离辰清时，按政策释放了俘虏。
部队胜利离开辰清，计划西渡辰清河奔向后方基地朝阳山，但由于桃花水下来了，辰清
河无法徒涉，只好转向东，重返茅栏顶子。次日清晨，支队副官吴法川因伤势过重在担架上
停止了呼吸。
抗联三支队袭击辰清后，孙吴和北安的日军分南北二路夹击而来。日军会师辰清后，顺
着抗联的足迹扑向茅栏顶子。拂晓，三支队正在吃早饭，日本的马队追上来，部队立即撤离
宿营地，向密林深处转移。由王钧在前面带队，王明贵和任德福带领10几人断后。为掩护先
头部队通过一块二三百米宽的开阔地，王明贵指挥十几名战士，2挺机枪埋伏在开阔地边缘的
大树干后，向追击的敌人猛烈射击。敌人下马还击，但由于树林太密，双方无伤亡。这时，
三支队先头部队已通过开阔地，王钧指挥部队在一座小山包后布置四五挺机枪伏击敌人。不
一会儿敌人进入伏击圈，三支队机枪突然向敌人开火，日军纷纷中弹落马，死亡足有百余人
，敌人被迫放弃追击。
伪满康德8年(1941)4月，三支队在挺进朝阳山之前又迂回到辰清以西的小兴安东山附近
，在这里派李国军、李俊等四五名同志去北安东边的南北河地区寻找九支队。在此两个月前
，三路军总指挥李兆麟曾决定，调宣传科长陈雷到三支队做政治工作，并参加支队党委会，
指示在适当时机派人去九支队接陈雷。李俊是电报员，因辰清遭遇战后电台失灵，派他去九
支队检修。王明贵与李国军约定，一个月后在朝阳山某地接头。之后，部队在辰清河上游涉
水过河，向北黑铁路上的小兴安火车站逼近。夜晚，三支队悄悄地接近目标，一个冲锋，占
领小兴安火车站，俘虏了几名站警，然后带上缴获的粮食，穿过北黑铁路向朝阳山进发。日
军闻讯，马上用火车运送200多日军步兵在后面紧追不舍。第二天下午，抗联三支队越过科勒
河，甩掉追击的敌人，胜利挺进朝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