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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踏查雁窝岛

风雪踏查雁窝岛


风雪踏查雁窝岛

   853农场副场长 王云仙
  
   踏 查 序 曲
  
一九五六年的初冬,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的转业复员官兵刚把853农场的架子搭起来,连场
部的地址还没最后确定,场党委便根据中央“边开荒、边生产、边建设、边积累、边扩大”的
五边建场方针,着手计划一九五七年的生产任务了。
在一个风雪天里,中央农垦部王震部长来到了我们农场临时办公的地方——宝清县大和镇。
跟随王震部长开拓边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早些年,在新疆垦荒的时候,我们生
产建设兵团的全体指战员就曾经跟随着这位老将军苍劲的步伐,踏遍了天山南北,跑遍了伊犁
河两岸。现在老将军又来到了大雪飘飘的北国大荒原,给我们带来了党中央对于农垦事业的关
怀和指示。见到王部长,我不由想起在新疆的日子,立时浑身充满了力量,好象预见到胜利即
将来临似的,心里想着:“看吧!完达山北就要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变化了。”
果然,第二天,王部长就带着我们总场部的几个同志到镇东的小青山踏查去了。遍山的榛
柴、青桐树、榆树,一丛挨一丛,简直寸步难行。部长那么大年纪了,谁都为他的身体担心。
可他拄着棍子,挽起裤腿,在林里的积雪中走着,谁也撵不上他。
登上山顶,部长举目朝山下一马平川的土地长久地眺望着,那神气只有我们曾经跟随他踏
查过土地的人才知道,他是在赞赏这一带的土地呢!稍停,他迎着我说:“你们场部不是还没
有选定场址吗?我看伐倒树木,就在这里建场部,怎么样?”
“在山林里建场部?”我惊讶地望着他。
“嗯。”他笑了,“你们不以为然么?山下都是平整肥沃的土地,在那里建场部,就浪费
了耕地,就要少打粮食哩!”
我们恍然大悟,暗暗敬佩部长真是看得远。大伙儿连忙拿起斧子,不一会就伐倒一棵大树。
“好好,这就有个记号了,853农场场部就建在这个小青山上。”王部长高兴地说着,
“你们看着北大荒的荒地太多了,是不是?我们国家的耕地面积才只一百万平方公里,比起六
亿五千万人口的需要来,还很不够呀!要看到今天,还要看到明天。我们搞农垦事业的,就是
填空白。只要祖国的土地还有一块空白点,我们就要去把它填满。”部长说着又眯缝起眼睛,
迎着纷飞的雪花,朝地天相接的远处望去,“同志们,那边有多少肥地啊!你们不能老蹲在完
达山脚下,要远征,要大量地把荒地开垦出来啊!”
我一面听着部长的讲话,一面默默地想着:这位老将军从南泥湾到新疆,又从新疆到北大
荒,把党的农垦事业从一个边疆推向另一个边疆,不正是体现了他现在所讲述的精神吗!为什
么我们偏偏还理解不足呢?
晚上,回到大和镇,王部长不即休息,就在一户老乡家里,借着一盏豆油灯的照明,给我
们全体干部作形势报告。他说,祖国第二个五年计划的速度将更快,规模也会更大。并鼓励我
们要大量开荒,大量生产粮食,支援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末了,他索性从凳子上直起身来,
激动地说道:“你们就壮着胆子,把开荒尖兵派出去嘛!只有边开荒,边生产,以点扩点,由
点到面,我们才能高速度地把国营农场群建立起来,才能向国家大量献粮!”
几天以后,王部长离开了我们的农场。他留下的指示,使我们的眼界更开阔,信心更坚定
了。总场党委又召开了会议,决定把一九五七年全场的开荒指标从十五万亩增加到三十万亩,
大力扩大耕地面积;决定把初具规模的一、二、三分场抽出部分干部和机务人员,组成一个开
荒大队,猛开一年荒,再扩建一个分场。
可是到哪里去建点呢?我们立即就考虑到雁窝岛。因为这块东去大和镇五十里的宝岛,距
离我们的一分场最近,而且早在我们刚到完达山北麓时,就听当地老乡谈到过它的美丽富饶了。
消息一经传出去,大和镇的老乡们除了欢喜,还为我们担了一份沉重的心哩!
他们纷纷议论:要说地肥,那真数雁窝岛,捏把土要流油的地啊!农场要派人进岛去开荒,
真叫人高兴!谁不盼望岛上的十几万亩肥地能早日翻身呢?可是一化冻,‘大酱缸’上单人走
都危险,就别提拖拉机了。“
“比不得咱们当年逃荒进岛,三家两户的,怎么也能对付着过日子,解放军大队人马进岛
开荒,没个道路怎么行啊!”
“道路?你就忘了,日本鬼子的开拓团张罗了好几年,连一条小路也没修通啊!”
……
听到老乡们各种各样的反映,我们更加明确了:进岛开荒不光是农场发展的需要,当地人
民的希望,而且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让人们都知道,帝国主义认为压根儿不能办到的事情,
我们人民军队却要办到。没路不要紧,我们可以赶在化冻之前,先把开荒大队一年所需用的主
要东西运进去,以后再寻找线路,抢修道路。对于我们这些曾经亲自参加过移山填海打通鹰厦
线的铁道兵来说,“大酱缸”提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当前最主要的问题,倒是
眼看着冬去春来,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把岛上的荒地踏查清楚,看看岛上究竟有多少荒地,
能不能建立一个分场。
第二天,党委就决定由我带着总场农业科长许俊森同志和准备调往开荒队的王队长乘坐一
辆机车进岛踏查。这时,我们的向导——一个戴着狗皮帽子、还多少带些孩子气的十七、八岁
的青年,走进办公室来。我打量着这个小伙子,笑问:“小伙子,叫啥?去过雁窝岛吗?”
“就叫我小王吧,”小伙子眨眨眼睛,满神气地说,“头两年跟爹进雁窝岛抓过两回皮子。
进岛的路确实没有,可雪地上陷不了车,认定了方向,往头里赶,保险把你们领到岛上的鱼梁
子。”

   进雁窝岛去

翌晨,太阳高挂天空。我把小王安排在机车驾驶室里,挨着我和驾驶员梁朝新坐在一起。
许俊森同志和王队长带着行李、用具坐在机车拖拽的爬犁上。这年的雪真大,地上的积雪足有
六、七十厘米深,斯大林80号拖拉机走过之后,车后就出现一条深深的雪沟。象推土机推土一
样,我们的机车前面一会儿就堆起一座小雪山。雪堵住了路,我们就下车扒,扒了雪再走。从
大和镇向西走了两个小时,来到一片冰滩上。小王告诉我:“开了冻,这里就是”大酱缸“,
人走在上面,忽悠忽悠的,要是掉下去呀,你就别想爬起来!”
“嗬嗬!”我朝小王笑笑,心想:真有那么厉害吗?嘴里却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几千米的冰滩,又过了冰冻的宝清河,来到一片杂树林子跟前。拖拉机吼叫着冲进一
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遍地是枯黄的五花草。人们知道长五花草的地是最肥的。这大片的沃野
叫人见了真高兴啊!
我们跳下车来,用镐创开积雪,挖出黑油油的泥土。我正在默默地用肉眼丈量这片土地的
面积,小王突然叫道:“对了,对了,”他又四周望了一阵,象发现了什么似的,“这里就是
老牛圈。到了老牛圈,就进了雁窝岛的大门啦!”说着他又拉我一把,嚷着:“王副场长,这
里已经是雁窝岛的土地啦!”
“什么老牛圈?”
“老牛圈,你没听说过呀?”小王俨然象个小大人似的讲道,“你看这遍地的草,是牲口
最好的草料。我爹讲过,老早有个老周家,每年化冻前,就把牛放到这里,这一年就不管它了;
到了上冻季节再来牵走,一年啥也没花费,一匹匹的牲口吃得又肥又壮,还带几条小牛牍子回
去呢!后来,人们就给这场地取了个名字,叫老牛圈。”
“嗬,真是个宝岛哇!”许俊森称赞说。
“好哇!”我也被小王这个神话似的故事吸引住了。“那将来咱们可以在这里建畜牧场。”
我一面说一面在小本子上勾画着这里的地形。我发现,弯弯曲曲的宝清河从南到北把个雁窝岛
分成了东西两片。河西离这里太远,看不真切,所以我们确定先在河东踏查定点。
这时,天空已飘起雪花。雪雾中,看见远处靠宝清河边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什么东西,我就
问:“小工,那是什么地方?”
“林子啊,从这里弯过去,象一条长尾巴。”
“咱们去看看。”
我们的机车向宝岛纵深驶去。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午后两点钟了。
林子里的传说来到长尾巴林子,举目四顾,但见这林子由东向南足有七、八里地长,沿着
宝清河,象一条天然的河堤林荫。雪白雪白的白桦,粗壮笔直的白杨,还有极其名贵的黄菠萝。
林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地,插它一道两三千米的标杆也不会插到头。
听小王说,这里就是全岛的中心。多好哇!靠林靠河,有水有柴。于是,我们在林子边上
插起了标杆,准备将来在这里建立开荒点(后来就成了雁窝分场的场部)。
这时,雪更大了,天也快黑了。小王急着要带我们到鱼梁子去过夜,催着机车朝前猛开。
但是不知怎的他转了向,却把我们引到另一片树林里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下了车,决定要把这片土地作个初步调查。我们拨开深草向林子
里走去,谁知就在林子跟前,走在最前面的许俊森象发现了什么奇迹似的,突然喊道:“快来!
快来看,王副场长!”
我紧走两步,挨着老许一看,原来林子前面有一片断墙残壁。我扒开残壁上的积雪,看见
砌得很牢的墙砖。残壁很长,从东到西圈成弧形。打量了一阵,我说:“看样子,雁窝岛上从
前还是有人搞过建筑的哪!”
“兴许是小鬼子修的碉堡吧?”许俊森说。
“说到哪去啦!”小王说,“这里是古城林子。”
“什么?古城林子?”我好奇地问。
“是呀!这里我没来过,可听我爹讲过,唐朝在这驻过兵”。
“唐代的兵营?唐代派兵来过北大荒?”我根据自己浅薄的历史知识揣摩着,“要说是辽
金,可能性还大些吧?”
“啥呀!是唐太宗的兵!”小王睁着一双大眼,执拗地嚷起来。
“好啦好啦,咱们又不是来考古。”许俊森说,“还是快来查查土质吧。”
于是我们就用镐创起黑土层来。谁知事情偏又凑巧,刨着刨着,竟从深土里刨出一块箭头
模样的石块来。
“哈,真是个古城林子呢!”这时,连老许也惊嚷起来了。
我接过那石块,摆在手心里,掂了掂它的重量,望着它,我完全沉浸在历史的遐想里了。
过了一阵,我才站起身来,激动地说:“不管它是哪个朝代的遗迹吧,总归是古人留下的。可
是只有咱们这些共产党领导的垦荒战士才有力量来开垦它。”
随着我的话题,大伙儿兴奋地议论开了,连飞逝的时间都忘掉了。小王看了看天边浓厚的
云层,忽然叫道:“糟了,大烟泡要来了!快上车!找鱼梁子过夜去。”

   暴 风 雪 中

北大荒的天气说变就变。这时乌云黑压压的布满了天空,西北风卷起阵阵雪烟,铺天盖地
而来。雪片疯狂地飞舞,挡住了视线,但见四面一片迷茫。小王瞪着大眼,把机车引导得东窜
一趟,西窜一趟,在雪地里瞎转,连我脑子里当天踏查所得的一幅清晰的地图印象,也给搞模
糊了。也难怪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在这样的风雪天里,他怎么能辨清方向呢?
天黑下来了,拖拉机开到一条冰河上,河上的积雪被狂风吹得东一片西一片,机车把厚冰
辗得嘎嘎直响。
“到挠力河了吧?”我问小王。
“挠力河、宝清河都是七拐八弯的,谁知道啊!”小王完全失去了惯有的自信了。
“兴许过了河就会到鱼梁子的。”
天完全黑了,雪地上反射着拖拉机的灯光,白灿灿的耀眼。过了河是草地,过了草地又是
河滩。小王急得直嚷:“王副场长,走岔道啦!”
“我早就说走错了嘛!”驾驶员梁朝新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别急,往回走吧。”我一边安慰他们,一边把脑袋探出车窗,辨别方向和位置。天上没
有星光,地面上满是白花花的大雪在飞扬,部队里行军的常识也无法用上了。
望着驾驶员梁朝新和向导小王两副焦急的脸孔,想着今夜还没个落脚的地方,自己心里也
火燎似的。不,我可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那会影响这些青年人的!建设北大荒,这才
是风雪第一课哪,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这场风雪把自己的脑子搞乱了套啊!于是,我鼓励他们继
续寻找方位。
晃荡了一天,肚子有些饿了,幸好前面不远的地方,黑糊糊的好象是树林子。
这个林子不大,全是矮小的杂树。看来我们当天要找到岛上唯一有人家的鱼梁子,过个温
饱的夜晚,是没有指望的了。我们便找了个较高的地方停下车来,清除了积雪,生起了篝火。
梁朝新用油桶化雪煮饭。我看了看米袋子,实在有点后悔,粮食带得太少了。这点粮食,要做
干饭不够两顿吃的,还得考虑明天的吃食哩!
好吧,熬点稀粥喝喝算了。
风大火也旺,火照出了几个冻得发抖的身影。我们五个人,除开我以外,驾驶员当过不几
年铁道兵,老许和王队长都是南方来的地方干部,小王更是个没经受过什么考验的孩子:象作
战一样,目前看来,安定军心十分重要。
“老许,雁窝这地方不错吧?”我有意识的引起了话头。
“没说的,真是名不虚传!”
“你说,放不放得下一个分场?”
“放得下。就拿河东来说吧,从老牛圈到古城林子,南北至少有二十多里路长,东西也有
十多里地宽,再少还不能开它个六、七万亩地么!河西地块也不小啊!老乡说,岛上有可开的
荒地十万亩,叫我看哪,还不止这个数呢!”老许满有信心地谈着。他虽然没有当过兵,却是
一个熟练的农垦战线上的指挥员。
“要全开,十五万亩地也有,就是运输成问题。”王队长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那怕什么,冬天抢运输,开了冻搞生产,抽空就修路嘛!“老许的想法完全符合总场党委
的意图。
“地面和水面一样平,‘大酱缸’是个无底洞,怎么修法呢?”王队长大概是被老乡的传
说吓住了。
“办法多啦!我们可以从河里开辟航道;可以找较高的地方,先修便道,再逐渐加宽加固,
也可以挖渠、排水,疏通河道,让‘大酱缸’里的积水流走……”踏查了这半天,我对进岛开
荒的信心更足了。
“好,边开荒,边排水,总有一天‘大酱缸’也会变成万顷良田的。”老许说这话的时候,
眼里闪射着向往未来的光芒。
接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谈到雁窝岛的发展远景:地里耕种,河里捕鱼,草原里搞畜牧
……
“是啊,别看现在一个人影也没有,过一两年,等孤岛建设得象个样子了,人们来到这里,
用棍子打也打不走哩!”老许又眯起了眼睛。
“垦荒战士嘛,就得自己开路,别人享福。”我说,“祖国这么多荒地,开一辈子也开不
完啊!我想,过两三年,把这里建设好了,再到大小兴安岭去。”
“嗬,副场长想得真远,将来还想上海南岛垦荒去吧?”
大家越谈越高兴,连林子外面的暴风雪也好象在我们的笑谈声中变得没多大威力了。
饭熟了,梁朝新盛起两缸子递给我们。米实在太少,象喝水一样。我捞了一碗稠点的给小
王,并把中午吃剩的两个馒头烤了一下,给他一个。
粥是用油桶熬的,柴油味很重,小王一口也吃不下;我们几个还好,不顾什么味道,每人
喝了好几碗。
吃罢饭已十一点钟。我布置了防寒、防兽的措施以后,就安排大家睡觉了。
我倚着一棵小树,让小王紧挨在我身边。我先用一条被子裹住他,再用我的皮大氅盖在他
身上。大家真是疲乏了,一合眼就打呼噜。可是我想着那即将开垦的宝岛,又记起王震部长给
我们的指示,不禁兴奋地自语:“我们就要来填满雁窝岛这块空白了。这块宝岛很快就会变样
的!”我越想越激动,总也睡不着。
这时,借着篝火的亮光朝外望去,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林子外面飞舞,常常还飘进林子里
来。有时,一片雪花落在脖颈上,冰凉冰凉的;伸手一摸,却已成雪水了。本来计划由老许、
老王和我三人轮流值夜,想到年轻人需要多休息,我也就不去叫醒他们了。
雪越下越大,不大会儿雪花把我们周身裹住了,我用树枝一个一个拂去他们身上的积雪,
又往火堆上添了些柴火,然后做明天的打算;粮食不够,大家挺一挺,还可以坚持两天;要是
机车没了油,开不回去,丢在雪地里怎么向党委交代呢?在部队这些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景况。
真是啊,打仗需要勇敢,搞建设同样需要坚强啊!越想越不能入睡,眼睁睁看着跳动的火,伴
着马达的轰鸣直到东方发白。

   胜 利 归 来

还好,天刚亮,雪就停了,风也小了。刚醒来的几个小伙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个本来就
很难受的小王说得泪花乱转。他一下子走到我面前,惭愧地说:“王副场长,对不住你们,我
带错路了。”
我连忙安慰他:“不,你没有带错路,你让我们找到了这么多的好土地呀!”
“没找到鱼梁子……又冻又饿……”
“找鱼梁子干啥?我们又不是来吃鱼的!”老许也宽慰他说。
我向四周探视方向,突然在晨光中,发现远处有片树林子。“那不是我们昨天经过的长尾
巴林子吗?”
“是的,是的,那就是长尾巴林子!”小王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啊!长尾巴林子,宝清河!原来我们已经到了河西的西南角了。举目一看,这雁窝岛西南
方也是一片好土地,比河东少不了多少,土质跟河东一样肥呢!
我们也无心再到鱼梁子去了,决定就地踏查一番,然后取近路回去。
我们用小刀在树上刻了“一号营地”四个大字(这就是现在雁窝分场的第五生产队所在地),
而后情绪昂扬地开车前进。过了一道冰滩又是一片草地,过了草地又是冰滩,小工完全恢复了
昨天刚进岛时的欢畅情绪。他告诉我们哪个冰滩里有鱼,哪个草地里狍子多;还告诉我们哪里
是大雁栖息的地方,哪里的野鸭蛋多得顺手拣拣就是几筐篓。我心里想:这雁窝岛可真有前途
呀!
大概老许和老王也有同样的感想,听着听着竟在爬犁上高兴地唱起来了。
在半道上,我们又做了一顿稀饭吃。傍晚,当总场葛副书记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的时候,我
们怀着初探雁窝岛的兴奋心情,平安地回到了大和镇。
这次三十六小时的踏,荒任务胜利完成了。

   杨荣秋 整理
(选自《雁窝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