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当前位置:

当事业在召唤的时候

当事业在召唤的时候



建场初期做人事工作的一段回忆
雷庆岩
友谊农场创建时,正值我国国民经济三年恢复时期结束不久,国家物质力量有限,
条件十分艰苦。人们来到杳无人烟的三道岗大荒原上,一切事情都要从头做起。由于我们
党有一个优良的作风,人们还保持着战争年代那么一股劲,那么一种精神!就拿干部调动来
说吧,人们不讲职务高低、不计较待遇薄厚,只要是党的事业需要,到哪里去都行,干什
么都高兴,说走就走。
我是1954年11月从山东省东阿县调来的,来前是县委第二书记。当时,我正在一个区里
参加党代会,会还没有开完,就接到省委的电话通知,说调我到黑龙江省参加大型谷物农场
建设。晚上,我赶回县委,交待了工作,次日凌晨打起背包,告别了已怀孕六个月的爱人就
上了路。到了省委,说车票已买好。下午我就乘车去了北京。第三天从北京到哈尔滨,第四
天早上六点来钟到了建场委员会临时所在地——集贤县的福利屯。饭后谈工作情况,七点半
钟就正式上班了。办公地点设在一个小仓库里,屋子不大,有个半截小炕。刚放下背包,场
长王操犁同志就把我找去,说;“你1949年就当组织部长,先把人事工作管起来吧。”就这
样,我当上了友谊农场第一任人事科长。当时只有几十个人搞筹建,几个月的时间里,陆续
接收了上千名干部和工人。他们有的来自祖国南部的广东、海南岛,有的来自首都和武汉、
南京等大城市,也有土生土长的北大荒人。这里有厅、局级,地、县级干部,也有部队转业
来的官兵,还有大、中专院校的毕业生和农业社社员。当祖国开发荒原,建设大型物谷农场
的事业在召唤的时候,多数同志都是自愿到荒原上来的。虽然职务高低不等,生活习惯也各
有差别,但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觉得用自己的双手开发荒原,当一个新型的农场建设者,
是无尚光荣的。因此,不论分配什么工作,没有讲价钱的,只要是农场建设需要,组织上叫
干啥就干啥。就拿领导干部来说,场长王操犁来农场前是黑龙江省农业厅长;王正林来农场
前是吉林省农业厅副厅长,到友谊来当副场长兼农业总技师。国家为了给农垦事业培养人才,
中央组织部从河北、河南、山东、热河、辽宁、吉林、黑龙江等7个省抽调21名地、县级领
导干部,还有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选派来的14名师、团级干部,河北省也选调一部分地、县级
干部来农场学习办场经验。他们来到以后,地、师级干部分别充实到总场和五个分场当正、
副场长,县、团级干部分别到12个生产队和总场部分科室当领导。这些同志来场前,是一个
地区、一个师、一个县、一个团的领导,身边有警卫员,管理几万到几十万人,今天住进了
帐棚,带领几十个人开荒种地,也没有觉得大材小用,谁也不挑工作,都愉快地接受任务。
我去省里调干部时,省委非常重视,让我根据农场需要挑选优秀干部。组织部、农工部
拿出干部档案给我看,认为哪个干部可以就找来谈话。在对农工部干部处丁玉璞(后任红兴隆
农管局党委组织部长,已离休)谈话时,我说:“准备调你到友谊农场工作,愿意吗?”他马
上态度坚决地说:“愿意去。”我又说:“条件很苦。”他说:“苦怕什么,苦不更能锻炼
人吗!”就这样,他来到了友谊农场。在调省招待所的魏克俭(后调建三江农管局工作,已离
休)时,我说:“魏同志,你去农场总务科当管理员怎么样?”他说:“干啥都行,只要能为
农场建设出力,我都高兴。”还有省委农工部孙腾瑞(后任红管局工交处长,已故)。他们当
年都是十七八级的干部,来到农场后当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有团省委宣传部长刘文儒(后任
合江行署副专员)当时22岁,14级,调农场来任团委书记。他们来到后,踏踏实实,任劳任怨,
从不计较名利地位,工作干得十分出色。
那个时候,人少事多,人员安排是哪里缺人就放在哪里,但谁也不训较工作岗位的好坏
和职务高低。李福(后在农场物资科,已离休)原是桦川县的一个副区长,农场没有管防火的,
就叫他当个防火员。还有个区级干部叫王君庆,安排在食堂当伙食管理员,他们都很高兴,
尽职尽责地工作。还有部队转业来的连、排长,有的当饮事员,有的赶大车,有的当保管员,
他们都十分喜爱自己所从事的事业,他们愉快地说“干啥都是党的需要,都是自己的光荣任务。”
荒原上还来了一大批建国后我国培养的第一代知识分子,他们听党的话,真正走上了同
工农相结合的道路。从北京农业大学抽调的12名毕业生中,有个庄广田,他在给母校的信中
写道:“我们都是光荣的垦荒者,暂时还不能分配什么专业,现在这里正是建场的准备阶段,
我每天和同志们一起去修路,到田间去拉树疙瘩,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我们干得实在痛快。
我们从事的事业是伟大的,农场的未来是美好的。”还有哈尔滨王岗农机校200多名学生报名
参加农场建设,经过考核,挑选了50名学员提前毕业到拖拉机手训练班学习开拖拉机,还有
华东农机校的60名毕业生也来了。他们从普通工人做起,后来成为农场机务战线上的骨干。
为了发展农垦事业,党和国家、军队的高级领导人,著名的劳动模范,带头把自己的子
女或身边的工作人员,送到北大荒参加友谊农场的建设,李特特是李富春、蔡畅同志的女儿,
她在苏联长大,大学毕业回国不久,就带着不满周岁的儿子采到荒原上,在五分场当农业技术
员,住在“康家店”(今五分场一队)的帐棚里,她的男孩是荒原上唯一的小宝宝,李特特跑田
间或到总场开会,有时把孩子抱在怀里,有时托付给休班的同志照看,连个保姆也没有。张鼎
丞和张林池同志,劳动模范耿长锁同志都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农场来当农具手。有位将军把
自己调皮的儿子送到友谊来锻炼,还有邓子恢、欧阳钦同志,把家里的保姆也送到友谊农场
参加建设工作。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人们如此看重农场,是因为农场确实成为冶炼人才的
大熔炉。
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十分关怀农场的建设,给农场规定了三条任务,其中一条就是出人才。
人才怎样出?就是要在党的领导下,头顶蓝天,脚踏荒原。从艰苦创业的实践中培养锻炼。
那时农场的干部都很年轻,年龄最大的不过40岁,第一任场长王操犁、副场长曹子平都不过
40岁,第二任场长王正林只有34岁,党委副书记刘宝庆、第三任书记董立民都是36岁,我那
年33岁,朱文熹、冯天益(后任省农场总局副局长)、马连相(后任黑龙江农垦科学院党委书
记>等都是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科室领导和工作人员多数在20岁左右,大家都没有办场的
经验,但是干劲大,朝气蓬勃,刻苦好学,一心想把农场建设好。通过二、三年的实践就摸
索了一些办农场的基本经验和规律。建场初期,人员来自26个省、市,从1957年起,农场陆
续向国家输送人才,到各地支援国营农场建设。建场30年来,先后调出近4000名领导干部、
科技人员和熟练工人,平均每年100多名。这些同志有的担任了省、地重要领导职务。在农
垦系统,上至农垦部所属的一些部门和省农场总局、管理局,下至一些农场的领导骨干中,
都有友谊去的人。还有的人在科学技术上有所建树,成了专家、教授、高级工程师,在大专
院校和科研机构任职。当年的拖拉机手、劳动模范郝焕文、刘瑛(女)等都被任命为工程师。
王汶俭、罗景成同志先后出国成为专家。他们都在为祖国的四化建设作出新的贡献。
当年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我今年也60多岁了,因患多种疾
病,干不了多少工作,但是我看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垦事业突飞猛进地向前发展,
我们农场在党委的领导下,也大步前进了,我很高兴。同时,我也看到一些年轻同志,只知
道农场的现在,不知道农场的过去,所以近年来,我曾多次利用各种机会给青年讲场史。我
在病休期间写了3万字的建场回忆录草稿,虽然写不好,但我觉得我们这一代建场的当事人,
有义务把农场各历史时期的情况讲给或写给青年一代,因为农场的未来是属于青年一代的,
让党的艰苦奋斗、勤俭创业的光荣传统之花在北大荒这块辽阔的沃土上继续争芳斗艳,装
点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