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文化大革命” “史无前列的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
和人民带来了严重灾难的内乱,是来势迅猛,泛滥极广、破坏力极强的一股浊流,这股浊流
在1966年6 月下旬涌到农场。首当其冲的是机关、中学和医院。
1966年6 月间,当首都北京正在批判《海端罢官》和“三家村”,街头出现大字报和宣
传队伍。“山雨欲来风满楼”时,农场机关人员和中学的师生,就根据当时报刊上的报导消
息和宣传材料开始了“革命行动”,他们宣传“破四旧、立四新”。同时付诸行动,他们在
台阶上或站在椅子上宣读报纸上的社论,走进办公室和商店查收带有“封、资、修色彩”的
书籍和物品,并当众烧毁、砸烂,如财务科带有古钱图形装饰的帐本架子被敲去古钱图形雕
饰;学校和家庭藏书中的《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之类的书籍被没收,继机关、
学校之后,医院部分人员也开始行动。8 月中旬,据中央两次指示精神,除中学外,其它单
位暂时停止了活动,但至12月下旬,活动又在全场开展。批判了刚调入农场的场党委书记王
沛的“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错误”和“经济主义的错误”。12月25日,造反派组织成立
了“集贤农场贫下中农文化革命筹备委员会”(简称“场文筹”),推动农场文化大革命运
动。
1967年1 月3 日,全场召开了“点火大会”,文化大革命的火星,从此进发至各个基层
单位。
“红卫兵”、“赤卫队”、“红旗军”、“红色造反团”等名目繁多的“战斗队”组织
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老子革命儿接班,老子反动儿背判,要是革命你就站过来,要是不
革命,就滚他妈的蛋。”这首名为“鬼见愁”的造反歌曲风行一时,连学前儿童亦能哼唱,
影响颇深。
1 月27日,“造反组织”在上海“一月风暴”的影响下,夺取了农场的党、政、财、文
大权、场领导全部“靠边站”。1 月30日,以武装部为核心成立了“集贤农场生产指挥部”
负责指挥生产工作。
2 月6 日、7 日两天,“造反组织”在新场部举行了“炮打司令部”大会,动员参加人
数达1000余名。2 月14日,又在老场部地区(现为一连地区)举行了“炮打司令部”大会,
动员参加的人数有500 余名。在这两次大会上,批斗了场长赵青山,接着又采取“双炮齐鸣”
的方法,一面揭批党委书记王永固、场长赵青山等所谓“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简称“走资派”)的“三反罪行”(即“反对中国共产党,反对社会主义制度、反对毛泽
东思想的罪行”),一方面继续批判新到任的场党委书记王沛的“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
错误”。
由于各“造反组织”对场内“当权派”的“所犯的错误和罪行”和“对革命群众的态度”
认识不一致。同时各组织又受到外界各种思潮(大多是通过各种传单传播的)的影响,
产生了不同的观点,逐渐形成对立的局面,场内各组织,终于按各自的观点汇合成两大派。
而且相互之间矛盾日益加深。争执接连不断。有的家庭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之间观点不
一致,家庭之间经常发生辩论,弄得全家不宁,四邻不安,工作、生产和生活各方面部受到
影响。
农场主要两个“造反组织”。一是以机关的“红色造反者司令部”和中学的“红色联合
兵团”(简称“兵团”)为主体而组成的“红色造反者联合总司令部”(简称“红司”),
一是以机关的红色造反团”和中学的“三红公社”(包括中学的“红色造反团”、“红色造
反纵队”和“红旗战斗队”三个组织)为主体而组成的“红色造反者总部”(简称“红总”)。
各基层单位的“造反组织”。则以其观点与谁相同分别加入了“红司”或“红总”。1967年5 、
6 月间,机关又先后成立了“捍联”和“捍长城”,前者加入了“红总”,后者加入了“红司”
,两派形成后,均认为自己是“无产阶级革命造反组织”,而把对方称之为“保守组织”、
“造反逆流”,大有誓不两立之势。两派因“批斗”、“游斗”和开会等问题发生过多次冲突,
严重时甚至产生流血事件。
1967年8 月8 日,双鸭山市革命委员会派调查组,到农场调查“文化大革命”情况,历
时15天。与此同时,东北农垦总局驻场麦收工作组亦奉命了解农场“文革”情况。 9月 23
日,双鸭山市革委会代表,东北农垦总局代表召集农场“红司”、“红总”两派“头头”到
市里协商,实现“革命的大联合”,解散“场文筹”。10月9 日。双鸭山市革命委员会双鸭
山市人民武装部派来“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支持“大联合”,并由双市人民武装部及人民解
放军驻双市部队派出“军事管制小组”(简称“军管小组”)接管了农场的“公、检、法”。
此后,两派冲突逐趋缓和。
12月8 日,第一批北京“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到场,随后佳木斯、上海、天津、哈尔滨
等城市的第一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先后于1968年7 月22日、9 月18日、10月19日和11月3 日
进场。这些青年中的大部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即介入了“文化大革命”。他们之间
的某些人用“口号表态”的方式表明观点:彻底打倒“中国的赫鲁晓夫及其在农场的代理人,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他们之中有些人成为“先锋”和“闯将”,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
用。至此,两派的“革命大联合”名存实亡,彼此之间,纠纷不断,10月15日,双鸭山市
“宣传队”及“军管小组”撤离农场。11月14日,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工人毛泽东思
想宣传队”简称“三师工宣队”74人进场(成员为二九一农场及勤得利农场的学习毛主席著
作积极分子),他们分别进驻生产队和学校占领阵地,把“走资派”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清除出去。
1969年4 月22日,农场改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师第二十九团”,此后,从 5月
到10月,第二批上海、哈尔滨、北京、天津知识青年先后到场,连同第一批到场的知识青年
人数将近3000人。他们为工农业生产、文教卫生工作、科研工作等充实了力量,但也为“斗、
批、改”、“清理阶级队伍”和“反击右倾翻案风”增添了动力。各单位成立了“大批判小
组”、“专政小组”、“值勤分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演出了《沙家滨》、《红灯
记》、《智取威虎山》等“样板戏”,学习了“小靳庄”,清查和管制了数以百计的“八种
人”(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叛徒、特务、走资本主义道
路当权派),批判了“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反动学术权威”。
1969年至1972年,全国进行了大规模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据不完全统计,先后关
入“牛棚”被重点审查的有240 余人,定案、定性的有58人。包括原场长赵青山定为“走资
派”,开除党籍,原机务副场长刘冲被定为“投日亲苏的特务分子”,在清队期间自杀的14
人,外逃的2 人,被株连的而受批、受审,被关押的,因资料不全无法统计。
1974年~1975 年,团党委派出几批人员到山西省昔阳县大寨大队参观学习,掀起了“学
大寨”的热潮,提出了“苦战二三年,建成大寨团”的口号,各基层单位大搞“义务劳动”
和全连“夜战”,名为“全连上下齐动员,男女老少齐参战,以实际行动与右倾翻案风
对着干”。
自1966年6 月至1976年10月初的“文化大革命”10年间,农场的生产建设遭到了严重的
破坏,很多受到迫害和冲击的干部、职工以及被株连的家属,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文化大革命”中铸成的大量冤案、假案、错案给受害者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弥合的创
伤。
“文化大革命”的10年,是中国历史倒退的10年,是中国人民横遭浩劫的10年,也是农
场历史被蒙上阴云的10年,直至“四人帮”被粉碎,劫难终止,中国前途才重视光明,农场
历史也重开新篇。
二十九团“清理阶级队伍”定案、定性人数统计表
“文化大革命”中非正常死亡者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