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工资一顿馒头


现在，人们天天吃白面，不以为然，有的吃腻了，还想吃点儿粗粮，调剂调剂。刚来垦荒
的时候，可见不着半点面星星。吃的全是高梁米。这对于地处胶东的垦荒队员来说，很不习惯。
他们不愿吃囫囵粮食，很想吃玉米面大饼子、高梁面粥，如果是白面馒头，那就更合胃口了。
有时便议论起来了，越说越馋，越馋越爱说，越觉得香甜。然而，他们理解，在那种条件下，
能有吃有住，能坚持开荒，就很了不起了，至于想吃的东西，那是以后生产出来的事情了。
常言道，说的无心，听的有意。大家的闲聊被带队的徐振邦默默地记在了心里。他来开荒
前就是国家干部，来到后照常挣工资。而其他人都不挣工资，没有现钱。平时，老徐见有的等
用钱，便主动地拿出来，也不过是买些针线、火柴、信纸信封之类。好在家里用不着他的钱，
每月40来元的工资，多半都是伙着花。这回他听了大家的议论，心里话：等发了工资，一定犒
劳犒劳你们。
发工资了，徐振邦领到手，分文没动。赶上一个星期天，他发出了“号召”：“谁上肇兴
玩，中午我请客。”肇兴是萝北县城，距他们住的新庄30多里路，年轻好动的小伙子都愿意去
逛逛，一哄去了40来个。中午，大家集合到肇兴街上的饭馆里，一坐好几桌，饭馆虽小，煎炒
烹炸样样俱全，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这可把老徐难住了。那时是每半月发一次工资，只有20来
元，吃什么呢？大家也知道他的底细，说：“咱们光吃饭不吃菜。”老徐顺水推舟：“好，就
请大家吃一顿馒头吧！”
好几个月没闻馒头味了，大家见到那热腾腾、香喷喷的白馒头，一不就菜，二不喝汤，三
五口一个，不大一会儿，一笸箩馒头一扫而光。二两的馒头有的吃了15个。老徐半个月的工资
正好够付馒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