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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文化大革命

第五节 文化大革命



一、农场大乱
1966年4月,在中央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的鼓动下,出于
对毛主席的热爱和对党的信任,部分群众开始在场部地区“破四旧、立四新”,即“破旧思想,
立新思想;破旧文化,立新文化;破旧风俗,立新风俗;破旧习惯,立新习惯”。他们把延兴
农场图书室(即原予一师的图书室)的大量藏书抱出来烧掉。这个图书室的藏书有万余册,有古
今中外的名著。这些书籍在熊熊火光中化为灰烬。原予备一师的军旗存放在一个精致的纸盒里,
这个纸盒也被一个烧书者扔进了火里,纸盒和军旗一齐被烧掉。烧书者还搜查了干部、教师、
工人家中的藏书,都扔进火里烧掉。这种破四旧的方法也传播到各生产队,千万本图书都被扔
进火堆中。
1966年6月25日,农场党委召开千人大会,声讨“三家村”的罪行。在大会快结束时,党
委书记单西庆传达中央文件后,对各生产队领导提出要求:要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
对职工的吃、住、病、休、难等问题,要很好解决。次日,场部中心校教师孙盛成、程为民、
荆毅(女)三人贴出全场第一张大字报,题为《驳单西庆黑话》,点燃了文化大革命的烈火。大
字报指出:单西庆以关心群众的假面具出现,实质是诬蔑社会主义制度,把社会主义生活归纳
为一个“难”字。
7月16日,场党委派出以政治处主任王金余为组长的工作组进驻中心校,批判所谓“小三
家村”。场部机关及附近单位的群众给学校送了大批大字报。这些大字报把三位教师说成是黑
帮、反革命。还有一部分人开始批判炎炎发表在《文汇报》上的“清官”论,他们说炎炎是延
兴的吴晗。
不久,农场工作组撤出学校。
1966年9月,农场成立文化大革命办公室,简称文革办公室。邝雄洲任主任,殷培祥任副
主任。邝、殷二主任求稳怕乱,无所作为。
1966年10月,社教团进场。农场成立贫协。经群众选举,郭万洪为主任,王福长,张以金
为副主任。同时,成立红卫兵总部,宋广才任总指挥。
同月,开始揪斗“走资派”。联合加工厂厂长王全义、医院院长高荆庭、中心校校长付友
鸿被揪斗,游街戴高帽。高荆庭戴铁皮制的高帽。生产队队长张华亭说:“戴铁高帽,受得了
吗?”此话被人告秘,立即被红卫兵抓住,他也戴铁高帽在延兴游街示众。
同月,上级通知农场派一名三好学生作为红卫兵代表进京接受毛主席检阅。此时,传来革
命大串连的消息,中心校部分青年教师,农中班大部分学生开始外出大串连,进京接受毛主席
检阅。
1966年11月,社教团撤走,让群众自己教育自己。场部以陈友梅、郑发为首成立“先锋造
反团”。中心校成立“驱虎豹造反团”。开始大规模揪斗“走资派”,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大字报,大字块贴满延兴街头。
二、“国民党东北潜伏救国军”案
五队牧羊人吴兆申向地主出身的姑娘李淑英求爱。李淑英不同意,吴怀恨在心。1967年1月,
吴兆申利用文化大革命的混乱,制造了一个假案。他把一个名单交给五队文革小组,上面是“国
民党东北潜伏救国军萝北大队名单。大队长:付友鸿。中队长:钟策。小
队长:叶山、李淑英(全是地主出身子女)”。吴又在办公室偷放了一瓶汽油,说是“救国军”
要炸掉五队的办公室。
1967年1月16日,付友鸿等人被抓住批斗、游街示众。其妻子也受到牵连。钟策的妻子胡
慧茹被说成是救国军秘书,孩子是联络员。吴兆申还诬蔑李淑英,说李已经与他通奸。造反者
便把一双破鞋挂在李的脖子上游街示众。付友鸿等被拳打脚踢,受尽折磨。
萝北县公安局派出以马焕祯为首组成的专案组,经过31天的调查了解,查对笔迹,终于查
了个水落石出。萝北县公安局以陷害罪逮捕了吴兆申,判处其有期徒刑七年。
三、两派的夺权斗争
1967年2月初,场红卫兵总部和中心校红卫兵争夺原社教团的办公室。场贫协进行调解无
效,扣押了外出串连归来的五名教师。
2月3日,场部地区首次出现群众自发性大辩论,争论焦点是揪这五名教师对不对。此时恰
逢哈尔滨红卫兵来场串连,他们支持五位教师,反对农场贫协,放了被扣押的五位教师。
2月中旬,场内两派开始形成,一派叫“人民战争派”(以驱虎豹造反团为核心),一派叫
“红总”(以二八造反团为核心)。
两派为了显示本派的革命造反精神强,就狠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们采取拽
头发、打耳光等手段,按着“走资派”的头,形成九十度的大弯腰。一些当权派难受皮肉之苦,
都剃了光头。造反派抓不着头发,就用拳头捶头。
上海“一月风暴”对农场影响很大。为了夺权,各单位纷纷成立了“造反团”,什么“千
钧棒”、“二八团”、“争朝夕”、“征腐恶”、“主沉浮”,什么“驱虎豹”、“中流击
水”、“东风万里”,什么“刘胡兰造反团”、“江姐造反团”,等等,造反团的战报、传单、
海报、勒令顿时泛滥起来,有的造反团只有一个人,也出战报造声势。
在夺权斗争中,场内两派展开了激烈论战。“千钧棒”造反团夺场工会的权,未成。场广
播站便成为争夺的焦点。中心校红卫兵去夺,修配厂造反团也去夺。他们在广播站内贴出布告,
宣布广播站站长钱通礼下放劳动,广播员王翠兰代职留用。由“争朝夕”造反团团长来广播站
当编辑。过了几天,广播器材弄坏了,不能广播了,夺权者才自动退出。
夺权的结果是:两派尖锐对立,又受外地武斗的影响,场内人民战争派一些造反团的头目
在积极准备武斗凶器。“千钧棒”造反团团长周镜伟从县城偷来40枚手榴弹。工程队(鸭蛋河)
在制造炸药、扎枪头。各级领导干部靠边站。单西庆书记、王承先场长被揪斗,农场指挥机构
瘫痪了。
四、建立革命委员会
1967年10月下旬,场内两派在场武装部和边防站军代表的劝说下,进行了第一次大联合。
11月初,哈尔滨一个自称为红卫兵代表的苏扬来场串连,把农场第一次大联合搞垮了。
1968年2月,场武装部和军代表又积极做工作,促使场内两派进行第二次大联合,并报请
上级批准厂成立延兴农场革命委员会。解放了场长王承先来任革委会第一副主任,武装部长武
万祥任副主任。常委有管庆林(副场长、老干部)程为民、迟慕援(造反派头头)。
革委会成立了三个办公室。生产办公室由王承先、管庆林负责;清查办公室由刘玉明负责;
大批判办公室由石杰(造反派小头头)负责。各队也先后成立革委会和三个领导小组。
场革委会曾讨论过单西庆的解放问题,准备要批判,批判后就解放他出来任场革委会主任。
由于派性作怪、一些造反派揪住他不放,给他扣上了场内最大的走资派的帽子,又打入“黑帮
队”,长达两年之久。他多次被批斗,斗争时,给他挂上黑牌子,坐飞机,拽头发,有一次把
他的头部打流血了,还勒令他和良种站站长吴水尧三九天上鹤岗“万人坑”去赤脚跪走砂石路,
身心遭到了严重的摧残。很多职工听到此事都同情地流泪。
五、清理阶级队伍
1968年,场革委会清查办公室成立后,便派人四处内查外调,开展清理阶级队伍工作,深
挖漏网“走资派”,揪斗了大批干部和群众。据不完全统计厂到1968年底,全场被揪斗批判的
干部群众已超过100人。大哈腰,逼供信,是普遍现象。有的造反团搞人海战术,“轮番攻击”,
给被揪斗者安上“叛徒”、“特务”、“走资派”、“阶级异己分子”、“地主富农崽子”、
“现行反革命”、“历史反革命”等罪名,造成大量冤假错案,人心惶恐不安。
场革委会成立后,多次召开全场性批判大会,批判东北农垦总局领导人张林池、王正林、
王景坤,萝北分局第一书记刘海,农场前任党委书记宋云彪等。
在清队中,黑龙江省革委会主任潘复生提出“不断反右”论,《黑龙江日报》发表社论:
《打击造反派,就是反革命》,标题是特号黑体字,令人触目惊心。
在这种政治形势下,在十三团筹建领导小组的参与主持下,农场于1968年10月成立
了“五七”学习班。机关大批干部和工作人员被送入这个学习班学习。十三团筹建领导小组在
12月份农场召开的第三次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讲用大会上宣布,令场革委会第一副主任王
承先停职交待问题,把常委程为民、迟慕援清出革委会。至此,场革委会名存实亡,农场大权
已转移到十三团的领导手中。学校教师、机关干部十分之八、九被下放生产连队,或任职,或
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六、王承先保护人民
1968年2月,王承先任革委会第一副主任。这时,清队开始,在那种复杂的情况下,他冒
着风险,保护了一部分人民群众。
汽车队的丁肇塾因写了一联有岐义的标语而被揪斗,赵腾也受到审查。王承先亲自做了说
服动员工作,汽车队造反者才解放了他们二人。
侯春芳给清查办写了检举信,列出孟凡瑞数条反对林副主席的罪状。王承先把孟凡瑞叫到
自己家里,核对检举信的内容是否真实。孟凡瑞承认自己确实说了“林彪对毛主席阿谀奉承,
是为了往上爬”、“林彪的形象并不光辉,他长得面黄肌瘦,黑扫帚眉、蛇眼、鹰钩鼻子”之
类的话。王承先说:“不能根据一个人的检举就定罪。现在形势逼人,一两句错话就有坐牢的
危险。你千万不要再乱讲话了。我冒着被开除党籍、撤职查办的危险,再保护你度过这一关”。
12月,王承先停职交待问题时,仍向十三团保卫股长周茂琪等同志说明自己的看法,认为
孟心直口快,说了几句错话,不应打成反革命。周茂琪听取了王承先的意见,对孟仍采取了保
护政策。使孟避免一场“牢狱”之灾。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孟打听到王承先在海伦农场工作,就寄给他一封感谢信。王承先在百
忙中回了一封短信:
繁瑞同志:
来信收到。
我在文化大革命中保护了你,是应该的。如果要感谢的话,应感谢党的实事求是的作风。
此致
敬礼!
王承先
1976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