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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艰苦建场

第二节 艰苦建场




一、建场先遣队

1950年8月17日,从四合山等各点,抽调干部和犯人,组成建场先遣队,于佳木斯市省公
安厅驻佳办事处集合。8月21日由孙国锋、许栋等几名干部,带领20几名犯人,乘1只木帆船,
装着小杆、苇席、炊事用具,20把铁锹,20把镰刀,向梧桐河进发。当时来的这20多名犯人,
都是经过挑选,表现较好的刑事犯,叫自由队员,没有武装看押。当天下午到达梧桐河现帆
船站靠岸。在河边临时搭了1个席棚住宿,就地挖坑,埋锅做饭。晚6点多钟,天下大雨,行
李、衣服都湿了。来场后的第一夜,就在风雨中渡过。
8月22日,开始建场劳动。兵分两路,一伙找水,解决吃水问题;一伙找高地,盖马架。
当时总场南屯有几户居民,在南屯找到一个老赵头作向导找水井。在老赵头的引导下,从南
屯出发,奔向现总场区,拨开草蒿,踏出小道,在总场现医院门诊附近找到1口遗留的土井
(据说是当年“福丰稻田公司”朝鲜族佃户打的)。旧井只剩1米多深,当时组织一部分人掏井,
在井内掏出步枪1支及兽骨等。掏了5天,才见好水。一部分人在总场区选择高地,清理场地,
割草,挖筏子,盖临时住宅。8月24日盖起第l栋马架,长20多米,底宽6米,没有炕,用草垫
起1尺多厚当炕,两面都住人(可住50多人)。接着又搭了2栋席棚,每栋20到30平方米。这就
是建场的第一批临时建筑。8月25日从帆船站搬到总场定居,还是继续盖马架,准备迎接后来
人。

二、勘测梧桐河

建场开始,就确定以种水稻为主,种水稻首先要解决水流灌溉问题。8月下旬抽出3名干
部,1名懂水利技术的犯人和1名向导,从总场出发奔赴腰亮子。当时尽是荒草甸,没有道,
低洼地还有水,就在草甸子里拨开齐人高的草蒿,趟水行进。当天到达腰亮子,遇见一个挡
鱼亮子的渔民,询问情况。老渔民说:“附近没有屯子,要吃住就得上张班”,到了张班住
了一宿。第二天出发,找到梧桐河的老坝头,测水流速、流量。当时没仪器,从棉袄上撕块
棉花扔到水里,也没表就按手上的脉搏跳多少下,棉花在水中流多远,计算水流速度。8月下
旬,梧桐河水已很凉,为了查清梧桐河的水源,沿线有多少支流,记数据,哪些支流该堵,
哪些支流该开。5个人沿梧桐河,走水草地,趟河道,行程20多里。经过3天的实地勘测,初
步了解了梧桐河水的水流走向,流经范围、水量、水速。为以后利用梧桐河水自流灌溉,摸
到了第一手资料。回到总场,几个人的衣、裤都被草蒿、树枝刮碎了,鞋也扎破了,人也消
瘦了,但开垦者的心是兴奋的。

三、开 荒

1950年8月23日,破土兴建临时住宅。以后犯人陆续到来,除继续扩大兴建临时住宅外,
并抽出一部分人、畜力开荒。1950年开荒1,110亩,1951年开荒6,900亩,1952年开荒19,370
亩。这3年开荒,主要是人、畜力。处于农场刚建时期,开荒工作人员和开垦者的生活是艰苦
的。据基建队党支部书记刘振东回忆当年开荒情景:1952年春,刘振东接受开荒任务,4月1
日到达开荒点,在开荒点找块高地搭窝棚,铺上半米厚的草,就是宿舍。当时化冻约10至15
厘米,地面潮湿,晚上睡在铺上,身底下是湿漉漉的,白天要经常晾晒衣服、被子。特别遇到
雨天,上面漏雨,地上有水,住在窝棚里,时间长了,身上生疥疮。没有水井人喝水就平地挖
3到4米深的坑当井。当时的主食是小米、高粱米各半。条件好的时候,一周能吃上一餐大米或
白面。蔬菜更缺,吃冻菜、冻土豆,酸菜也是冻的。夏季菜多一些,但也单一,运来啥吃啥,
吃啥就一阵子。唯一的好条件是有鱼吃,常抽出人力捕捞,这在当时情况下,也算是苦中一乐。
当时作业条件,春季上面春雨飘洒,下面冰雪融化,地表湿润,低处积水;夏季伏雨连绵,草
原没膝深的露水;秋天江河水上涨,酿成内涝。一年7个月的开荒期,每天每个开荒者,轻者
湿鞋,重者湿半截裤子。特别是当时耕地少,荒草多,是瞎蠓、蚊子、小蛟一天三班倒的世界,
手往脖子上一摸满手血。尤其是穿黑色上衣,脊背上落的蚊子密度达到只见蚊子翅膀,不见身
形,青衣变成“黄色”的了。
早晨,天不亮,摸黑出工套犁,晚上夕阳西下才收工,进窝棚点灯吃饭。每人着一身自编
的蓑衣,小雨不停工,冒雨开荒。最累的是扶犁手,上午收工时,必须把30来斤重的两个铧子
用绳拴上挂在脖子上,由开荒地运回驻地。回到驻地,还得把铧子放在工字道轨上用锤子砸刃,
得把铧子砸得象刀刃一样,才能切断10来厘米粗的小树根,以适应开荒作业的需要。赶套子的,
回到驻地后搓绳套,修补绳套、套包或搭腰,每天如此。每副马、牛犁,日效开荒5到6亩,效
率低的时候4亩左右。遇上塔头、猪皮癞地,每天只能开3亩左右。
人工开荒,全靠锹翻。据一些老工人回忆:建场那几年,每年春秋开荒,棉裤大腿开花。
每天收工回来,腿、腰累得又酸又痛又沉,倒在炕上起来大小便还得掺着炕沿走。第二天照
常出工,到劳动现场,在宣传鼓动口号的激励下,劲又上来了。 艰苦的生活,辛勤的劳
动,力量从何而来。一些老干部和当年直接参加开荒者回忆:我们都来自不同岗位,肩负改
造、生产两大任务,在农场党总支(当时还没有成立党委)具体领导下,面对艰苦环境,每一
个人都有一个光荣的自豪感,都有一颗为建设农场美好未来,贡献自己的一切而努力奋斗的
信心和决心。因而对工作是积极、热情、认真、负责,干一行爱一行。干部每天在开荒区域
内外,踏查地势,在齐肩和没腰深的草丛中,树林中奔来跑去,确定开荒欠口和走向,决定
取舍,牛、马犁的分片定段,检查质量,丈量土地。

  四、开挖引水干线

从1951年春开始,在原“福丰稻田公司”引水渠的旧址加宽(底宽十米)、加深、疏通、
延长(原水渠经几十年的荒芜,冲积,淤塞只剩50厘米深,80厘米宽),计长23华里。取名为
“第一引水干线”,简称“一干”。一干的完成,基本上满足了1951年水田灌溉的需要。由
于生产的发展,水田面积逐年扩大,仅一千满足不了耕地面积扩大灌水的需要;加之无排水
干线,稻田排出的水,到处漫流,造成开荒困难。1952年春,除对一于继续进行增高、加宽、
补修外,同年冬开挖“第二引水干线”,简称“二干”和“五一”
排干。第二引水干线,全长17华里,壕面开口10至12米。这两项工程共投入人工99,611个,
完成土方量142,7ll立方米。这些工程全是人们用铁锹、镐头刨挖、肩挑干出来的,是在施工
条件极端困难下完成的。
  这里叙述一下1952年春,“一干”开宽、加高、清底工程的劳动情景。4月初,农场总动
员,凡能调集的劳力都投上去。当年没有车道,全靠步行。调集修壕的工人、犯人,人人自己
背着行李,扛着锹镐,奔赴工地。一个个象出征的战士,在奔赴工地行程中,迈着坚定有力的
步伐,唱着自编的歌。
镐头要刨碎那坚硬的冻块,
  钢锹要挖透那冷冻的土层,
60华里大壕工程艰巨,任务光荣。
光荣的任务我们来承担.
上级领导我们来完成,不怕那天寒地冻工程大,
克服那雨、雪、风吹,地泥烂,
哎………………嘿!
举起镐锹,挑起土篮,
大家愉快干起来!
人人奋勇!个个当先!
任务完成要提前,任务完成要提前。
工地没有住房,干部、工人、看押武装和犯人全都住临时搭的马架子。
引水干线两侧,都是积水,无处取土,施工条件困难,只好在水中挖筏片。没有筐,就用
肩扛。筏片搭在肩上,水从脖梗往下流。来回运筏片也是在水里走,这样棉袄、棉裤全都湿了。
收工吃完晚饭,架起木炭火烤棉衣棉裤,有时烤到深夜才干。就这克服困难,在天寒地冻的北
国4月天,完成了背筏子加高一干的任务。
清豪底,铁锹有锈,泥甩不上去,遇到沾泥,连半锹也甩不出去,硬是凭着干劲足,拼力
气干出来的。
“五一”前夕,全线任务完成。辛勤的劳动,引来了清碧的梧桐河水,灌溉千万亩良田。
1953年,为扩大水库的贮水量,对引水干线,继续加高、加固。时值入夏,当时除引水干
线堤坝和住的地方是干的外,四周全是大小片泡连成草甸子,无处取土,只得在水中挖筏子。
膝盖以下的水层是最浅处,4到5个人一组在水中挖筏片,一片筏子挖下来就5到6米长。在水中
拉筏片,借水中浮力运向大坝。当时整天在水中作业光着身子,蚊子、小蛟多,向人袭击。水
中拉筏子,稍一伏身,水到脖颈,蚊子、小蛟也就蛟不着了。头脸露出水面,小蛟,蚊子同样
袭击,用稀泥把头和脸糊上,这是防蚊子、小蛟的好办法。
冬天修“二干”,刨开冻层,在底下掏洞取暖土,工效高。每天一到劳动现场,各组的竞
赛就展开了,快装、快走、快刨。小组最高日效平均14立方米,一般平均日效都在1l立方米。
劳动者经常甩掉棉袄干活,三九寒天也是同样。
除完成一、二两条主要引水干线外,到1953年,计增修引水干线25条,修筑农道7条,开
挖土方24万立方米。以后又逐年增修。据1955年统计:挖大壕、修引水干线、支斗渠等水利工
程,共完成土方453,089立方米。

  五、修筑百里长堤

1951年8月,在建场1周年的时候,当人们看到即将丰收的庄稼,喜笑颜开的时候,松花江
与梧桐河水上涨。水势来得很猛,一天时间,把整个场区淹没。在没有堤防的情况下,除留少
数人,在总场修土围子保住住房外,其余大多数人乘船撤离农场去桦川县悦来镇避水。1953年
秋,又是一场洪水,淹没农田达450垧,占耕地14%。在这四面环水,地势低洼地带,要想站
住脚,建农场,不修防洪堤,是办不到的。在建场3年,两年被淹的历史教训中,决心修建防
洪堤。1953年松花江水上涨的紧张时期,党总支决定,坚决战胜洪水,保护全场的生命财产的
安全,成立了防汛指挥部,党、政领导条自带头,全力以赴修堤。水涨堤高,当年修建防洪堤
13华里,挡住了洪水,保住了农场,并在被淹农田中抢割稻子一百余垧。从1953年到1960年,
每年都修防洪堤。那时修堤全靠人力,大多数都在农闲期和大洪水上涨季节,全场动员,修堤
抢险。8年间,完成百里长堤的修筑任务,土方量达137万立方米。特别是1953、1956、1957、
1960这四年间,在外洪内涝,风雨交加的情况下修堤抢险,出现了许多动人的事例。1960年的
洪水,是松花江有历史记载的特大洪水,严重威胁农场安全。当时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
洪水特大,要撤离;一种意见要战胜洪水,保住农场。党委书记杨田钧就是最后一种意见的积
极主张者。他把指挥部设在险情最大,总场老窑地南面的防洪堤上。在这里搭了一个临时窝棚,
安了1台电话机,他昼夜坐阵指挥,48小时没有下防洪堤。党委书记的实际行动,鼓舞了全场人
民战胜洪水的信心和决心。在防洪抢险斗争中,领导始终头脑清醒,指挥有力,予见性强。在
党委的坚强领导下,各级干部都有明确分工,做到阵阵有帅,关关有将,事事有主。小组和个
人也都分片包干,家属、学生也都组织起来,自上而下,责任明确,人人都有具体任务。虽然
情况紧急,但急而不乱。3分场河南生产队防洪堤有150米长,洪水已从堤上漫入,又受风浪冲
击,马上有堤毁、房冲、人亡的危险。在紧急关头,党支部书记李国太立即奔赴险段,当机立
断,指挥一部分人下水,以身伏堤,组成人墙,阻挡风浪;叫另一部分人抢取筏片加高,经过
几小时突击奋战,堤面普遍高出水面30多厘米,转危为安,化险为夷。在防洪抢险斗争中,干
部、职工、群众始终发挥了高度的社会主义劳动积极性,不畏艰险困难,不怕狂风暴雨的袭击,
夜以继日,与洪水搏斗,连续数次战胜洪峰。70岁的乔老大爷,小脚李庆兰老大娘也都抬筐挑
土,抢修堤防。在抢修南屯险段时,中学生李荣生、韩勤熙一马当先,纵身跃入齐胸的水中,
进行水底作业。8月的北大荒,夜风凛冽,寒气袭人,冻得牙齿发颤,脸发青,手足冰冷,但
他们不叫苦,不畏难,直到排除险情才上岸。

  六、艰苦的建场生活

从1950年8月建场,到1952年上半年的两年间,是农场初建时期,生活最为艰苦,吃、住、
行困难重重。住的多数都是就地取材,简易建筑的马架子。派人蹚水到北面林子砍柞木杆,扛
到建房工地,从地面挖下2尺深,打桩立成人字形的房架,勒上蒿子、柳条,不抹泥,光苫草,
室内没有炕,用草铺地铺。春、夏、秋潮湿,冬季干冷,外面下大雪,屋内下小雪,四处透风。
室内又没有炉子,晚上就寝,头带棉帽,脚套棉裤,每天早晨起来,被子上一层白霜。数九寒
天,有时夜间温度降到零下40度,寒冷异常。
从1951年底,也盖了一些土房,但多数无窗户扇和门扇,都是用草帘子或麻袋片遮挡。室
内也无天棚,但比马架子稍强一些。
初建场时,交通不便,特别是开江、封江期,有3个月左右水陆交通隔绝,形成孤岛一样。
在封江前,靠松花江水运,贮备几个月的粮食、燃料及其他生活用品。当年没有车道,东西运
到江沿,全靠人抬、肩扛。
  1951年秋雨连绵,船不通航,粮食运不进来,为了吃饭,总场的犯人,每餐发给三、四穗
青包米。
  当年吃的,主要是小米、高粱米、包米面、包米查子等粗粮。吃大米、白面一周一次,算
是改善生活。蔬菜很单调,冬、春两季多数吃冻菜。以后农场生产了粮食,有水稻,为了支援
国家建设,吃大米也是定量。
在一片荒原上建农场,蚊子、小蛟成群。建场那一、两年夏秋两季,出门就得小跑,用手
挥赶,要不蚊子就落满脸、满身,黎明和黄昏在田间劳动,必须纱布蒙脸,头包毛巾,或代蚊
帐帽,细绳扎严袖口和裤腿,以防蚊子袭击。
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干部、职工的积极性都高。以苦为荣,以苦为乐,延安精神,在这里
得到了发扬。干部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把犯人改造好,建设好农场,多生产粮食,支援国家
建设。工作起来没钟点,天亮就干,天黑就收。建场的负责人李福,有时还逗同志们说:不要
看现在艰苦,以后我们还要安电灯、电话,还要盖砖房、楼房。领导这样讲,大家都半信半疑,
要办到这些,不知待到何年何月。
建设发展速度是快的,1953年农场自办柴油机发电,同年盖起了农场办公室、6栋砖瓦结构
的家属宿舍和招待所。1954年7月全场安上了电话。
  从建场到1954年,用了四年时间,建场领导的诺言已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