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全盘否定原农场的管理经验 兴凯湖农场十三年摸索和积累的经验,逐步形成的一套经营管理制度,尽管有劳
改农场的特殊性和不完善之处,但有关生产技术、管理方面的经验和管理制度,还是有利于
经营管理和促进生产发展的。由于“文化大革命”的错误路线,“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
错误思潮的左右,当时提出“砸烂公检法”、“砸烂旧北京市委在兴凯湖的黑窝子”的口号,
全盘否定原农场,要把“旧农场的反革命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管理体制、经营方式、规
章制度彻底砸烂”。四十三团政治处向全团发出号召,“狠批×××在边防建设上的修正主
义路线,树立反修防修常备无懈的思想”。团党委于1970年工作重点中又明确提出:“批判
修正主义办场路线。”生产建设兵团建立初,对原农场的批判是全面的涉及到所有的领域,
认为“这个机构无恶不作,如不砸碎,所谓兵团组建就是一句空话”。其具体措施:
首先,干部大换班,职工大调动。兵团基于“要把原农场的反革命政治路线、组织路线、
管理体制、经营方式、规章制度底彻砸烂,才能解放生产力,促进生产的发展”的认识,
把原来农场的管理干部和技术干部以所谓家庭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历史有问题为罪名
加以批判,或因其“执行修正主义路线”、“走资本主义道路”予以排斥。把他们积累的实
践经验也统统说成是“老一套”、“旧框框”加以拒绝。于是,对原农场的领导干部进行批
斗,原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靠边站”,对于一般干部则集中办各种“学习班”,或下放劳动,
甚至视为“监改对象”。1971年对341名干部当包袱甩出,调往其他团。对一些职工及家属
子女,出于“纯洁边防”大量内迁,都是基于政治考虑,不考虑干部的管理能力,业务水平
和在原单位工作的熟练程度,职工的技术问题等,因此不能不给兵团的生产建设造成损失。
其次,否定和废除合理的规章制度。原农场规定的经营管理制度,均以修正主义罪名全
面废除,“精神万能”、“制度无用”的思想甚为嚣张,到1972年底,必要的统一报表没有
了,认为“三年不算账,钱也跑不到外国去”,生产无计划,管理无制度,劳动无要求,消
耗无定额,成本无核算,机具无保养制度。管理人员普遍存在“抓政治保险,抓生产危险”
的思想,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管理人员人浮于事,非生产人员猛增,加大了管理费;计划、
财务管理日渐松弛;各种资金专款不能专用,有钱就花,没钱就要,物资积压严重;统计资
料不全不实,许多报表都是估计数字,无专业统计,业务水平低,只听领导叫怎么报就怎么
报,大大地助长了盲目、主观的官僚主义作风,削弱了经济核算观念;“事事处处算政治账,
不算经济账”。谁算经济账就是修正主义、金钱主义。使浪费达到惊人的程度,全团标准
亩耗油量一项比国家规定增加了近四万元。加之基层长期形成对待罪犯的管教方式,谈不上
什么企业经营管理,而且兵团组建后实行月薪制,普遍地存在着“干不干,一天一块二毛半”,
甚至干的不如看的,不干的不如捣乱的,出勤无记录,干活无定额,好坏一个样,严重
地影响了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全团积肥用工37,569个工,只积肥12,666吨,平均每个工积肥
0.34吨,而且质量很差,有的纯粹是凑数。这不仅给当时生产造成损失,而且给“大锅饭”、
“铁饭碗”的经营思想种下了恶果。
第三,空头政治,单纯军事思想日趋严重。兵团时期,“揭、查、挖、批”、“一打三
反”、“深揭猛批”等政治运动不断,而且一切工作以所谓“大批判开路”,动辄游斗、搜
查,抄家,搞得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1970年,团党委又明确提出:“一切工作都要以
准备打仗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结果组织上出现“三多”,非生产机构多,非生产人员多,
非生产活动多。什么长途野营拉练、军训操练、夜间集合、轮流站岗、挖掩体、地道,兴师
动众,破坏了环境,妨碍了交通。上工所谓天天读,“雷打不动”,干活先背“语录”,突
出政治,不管农时和生产的特点,一律要求军事化,强迫命令相当严重。如小麦苗耙本来是
活土灭草保证丰收的一项措施,但是看见耙后麦苗东倒西歪,就命令立即停止耙苗,否则按
“反革命”论处。收割小麦,高唱“语录”,不捆,不堆,割倒完事。致使损失浪费严重。
秋翻地这是农场多年来保证丰产的重要措施。1969年全部耕地没有秋翻,又没留种子,造成
来年春播时一系列困难,连种子也求密山县支援。
不考虑兴凯湖地区特点,盲目号召小麦旱灌,当时农场干部刘俊英劝阻,被说成是“右倾保
守,不执行命令”而遭到批评,并责令检讨。但十天后灌过水的麦苗大片死亡,未灌的麦苗
生长茁壮,在事实面前,不了了之。1970年7月,司令部命令突出一个“早”字,要求8月 1
日前全团麦收报捷。当时大部分连队的小麦在乳熟末期,个别连队的小麦在乳熟期,强调一
律收割,造成全场小麦每亩少收30—40斤。因此减产300万斤,加重了全团亏损.
由于四十三团前期执行了一系列错误的方针、政策,使生产每况愈下。
1968—1973生产经营情况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