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英雄大搏斗

——来自泰来农场灾区的报告

韩志营

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使泰来农场遭到了惨重的损失。但英雄的农垦人在与洪水的殊死搏斗
中，也留下了一串可歌可泣的故事。沧海横流，方显共产党人英雄本色
“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共产党员；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共产党员！”这不仅仅是句誓
言，更是泰来抗洪前线的实践。
当第一次洪峰来临时，齐齐哈尔分局副局长吕振祥和水利局局长张双胜率先赶到泰来农场，
险情出现时，他们都忘了自己已是50多岁的人了，和抢险队员们一起冲向最前线。他们忍受
着蚊虫的叮咬，常常几天几夜不睡觉，挖土装袋、搭人墙挡洪水。有一次，张双胜突然被近两
米高的浪“啪”地拍倒了，可他挣扎着站起来后又冲了上去。吕振祥在泰来农场一直坚守了30
多天，几乎每一次抢险都有他。他说：“在那种情形下，你没有任何理由后退或者旁观，你只
能顶上去。”
当洪峰来临后，泰来农场场长安洪滨一边打点滴，一边指挥抗洪抢险。由于连续多日不睡
觉，他常常在和别人说话时就打个瞌睡。8月11日11时50分，与泰来农场国堤相邻的泰来县胜
利乡的白什哈堤决口，洪水威胁着泰来农场的农田与住区，许多人开始有组织地向高岗转移，
可此时，安洪滨的爱人和岳母正在外地探亲，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搬家，
最后等洪水淹没场部时，他只搬出一个液化气罐。就在泰来农场第一批灾民转移到绿色草原牧
场后，63岁的李广生老汉动情地说：“场长真可怜呀，东西没拿出来不说，自己还被困在二节
楼上。”
8月10日晚，泰来农场告急。原计划第二天去梧桐河农场视察防汛工作的总局局长王玉林
立即赶赴泰来。可11日中午，由于白什哈堤决口，泰来农场与外界的交通中断。危急时刻，王
玉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进入灾区。
8月13日7时30分，王玉林带着两车救灾物资从齐齐哈尔绕道经大庆赶到与泰来农场隔江
相望的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太和村。几个小时前，就在王玉林要乘的那艘小轮渡南侧10米处
发生决口，此时刚刚堵上。洪水示威般地反复冲击着大堤，使人们感觉到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
生。“赶快装船，尽早出发！”下达这道命令后，王玉林不顾身患疾病，和大家一起往船上搬
运物资。
只有30马力的小轮渡终于离开岌岌可危的太和大堤，驶向波涛滚滚的嫩江航道。被淹没的
树木、电线、房屋等障碍物威胁着轮渡的安全。短小精悍的船长甄作民指挥着4名船员小心翼
翼地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航道。
嫩江第三次洪峰马上就要来临，坐在船上明显能感觉到江水在迅速上涨。过去只有400米
宽的航道，现在已变成10余公里，航标和所有的标志物都被冲走。望着雾气沼沼的天空和浑浊
而又滔滔不绝的江水，很难分清东南西北，船长指挥只能凭感觉和经验。
上午10时，船终于靠到了泰来农场大岗子屯的岸上。还未等船停稳，王玉林就迫不及待地
登上了灾区的土地。他一口气顺着泥泞的土路走到国堤上，察看了正在抢修的一处弱段，并详
细询问了当前的水情。
之后，王玉林又与总局工会主席母松华、齐齐哈尔分局局长董林生等一道乘拖拉机察看了
几处正在抢修的大堤。3点钟时，传来消息说泰来县的又一处大堤决口，很快就会淹到泰来农
场。情况万分紧急！原计划王局长马上撤离泰来农场，到对岸建立一个临时前线指挥部，以解
决好泰来农场的退路问题。王玉林却不放心群众的安全，执意要再看几个临时居住点。
下午5时40分，天下起了大雾，王玉林等领导同志才与巨浪牧场的100多名援军乘小轮渡撤
离大岗子，以赶赴前线指挥部。
天色越来越暗，雾越来越大，这给行船带来了极大的困难。船到江中心时，又下起了小雨，
船长一时难以辨别方向，只好让船在江心打转转。经过几个回合，他终于根据水的流向找到
了方向。晚7时30分，渡船才安全抵达太和村。
王局长走时，留在泰来农场的董林生正在拉肚子，可紧要关头，他已顾不上这些了。他坐
着拖拉机奔波于各生产队、临时居民点之间，忙着疏散群众，准备粮食、药品。
泰来农场的人说，董林生被蚊虫叮得整整“胖”了一圈。
8月14日，泰来农场场部开始进水，水深已达两米多。危难关头，更见北大荒人高风亮节
在泰来农场抗洪抢险第一线，不分领导和群众，个顶个奋勇争先。尽管因上游胜利乡老局
子堤段和下游宁江乡绰尔等堤段决口，致使全场4.2万亩农田、大部分房屋被淹，但他们的努
力与付出已获得了巨大回报，那就是在未死一个人、没伤一个人的情况下，9.26公里国堤安然
无恙。可以说，他们已出色地完成了上级下达的抗洪抢险任务，他们的壮举必将被后来人载入
史册。
在40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们坚守在9.26公里国堤上，用不屈的精神，抵挡住了滔滔洪水的
一次又一次进攻，从而向世人展示了北大荒人在灾害面前所具有的勇气；顽强与韧劲。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
6月27日，一场大雨过后，雅鲁河、洮儿河、绰尔河等河流汇入嫩江，形成嫩江第一次洪
峰。嫩江右岸的泰来农场紧急动员，2000余名55岁以下的男职工全部来到国堤上，日夜看护。
7月3日，第一次洪峰安全通过，人们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从7月20日起，江水猛涨，第二次洪峰来势凶猛。总局、分局要求泰来农场在防汛
过程中不能死一个人，也不能伤一个人，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让国堤决口。泰来农场对此极为重
视，他们在国堤上安上了电灯，出动所有机械，日夜奋战。
为了赶在洪峰到来之前筑起一道稳固的大堤，所有机车驾驶员都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长
时间地奋战在大堤上，最多一口气干了38个小时，最后所有驾驶员的屁股都磨破了，他们只好
站着开车。就这样，他们坚持了5天。正在指挥抗洪抢险的齐齐哈尔分局副局长吕振祥心疼勇
士们，强令他们撤下来，让别人换班。
7月28日，泵站附近的一处大堤因长期被水浸泡，底部出现滑坡，大堤面临决口的危险。
险情就是命令。下午两点多，农场武装部长率30名民兵抢险队员迅速赶赴现场。车拉土，人装
袋，大家紧张地忙碌着，忘记了疲劳与饥饿。到晚上8点多，他们筑起了一道长40米、高2.7米
的新坝。险情排除了，可30多个小伙子也都累得躺在了地上。
苦与累没完没了考验着泰来农场的干部群众，汗与泪交织在一起，维护着国堤的安全。为
了保卫家园，维护北大荒人的尊严，当困难与危险来临时，不管是普通职工，还是家属，都自
发地赶到现场主动参战。
8月11日凌晨3时，三队北侧一处自然形成的坝被洪水冲开，水逐渐流进三队住区。这时，
三队有150多名职工正在泵站北侧护堤。队里的家属一面打电话报告指挥部，一面组织起来直
接赶到决口处。不久，职工赶来了，总局水利公司施工的技术人员与工人t00多人也自发地赶
来了。可是，袋子扔进水里就被冲走，桩子打不进去。情急之中，五六十人先后跳入齐胸深的
水中，组成了两道人墙，很快，在他们的后面打起了3道桩。14个小时后，一道300米长、1.8
米高的大坝立了起来，将洪水拒之于生产队之外。这14个小时里，大家一口饭没吃，险情过后，
又累又饿的人们全都躺在泥水中。
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险。危急时刻，泰来农场的英雄们以自己的行动谱写了抗洪抢险的
雄伟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