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中的伟大

——记齐齐哈尔分局局长董林生

程仁韶

一滴水能见太阳的光辉，一件平常的事可以体现出我们时代最美好的思想，最高尚的风格。
嫩江咆哮了！
咆哮的洪水跳跃着，翻滚着，怒吼着，从大兴安岭汹涌奔腾直扑松嫩平原。风助水势，浊
浪滔天，嫩江、松花江两岸的农场岌岌可危。
嫩江江畔的齐齐哈尔农垦分局所辖农场首当其冲。外来的洪水，当地超历史的降雨量，使
诺敏河、乌裕尔河、白马河、太平湖水库等大小河流暴满，嫩江水位迅速上涨，形成四次洪峰。
一进入7月，洪魔的魔爪已伸进泰来农场、查哈阳农场、依安农场、富裕牧场、克山农场……
洪水吞噬了丰收在望的庄稼，卷走了牲畜，淹没了房屋，冲毁了道路、桥梁……一片触目惊
心的景象。
洪水无情人有情。在最危险的时刻，齐齐哈尔分局局长董林生站在抗洪前沿，沉着地带领
全体职工和洪魔决战，取得了重大胜利。9月7日，当我们在齐齐哈尔分局办公楼里见到他时，
他急忙说：“别写我，谁在这个位置都会这么做的，我只不过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事，张张件
件，极其平凡。”
曾读过焦裕禄的事迹，也曾读过雷锋的故事，一个是心中只有人民的好县委书记，一个是
把爱全部献给人民的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人民总结他们的业迹只六个字：“伟大出于平凡”。
历史将永远记住这些“平凡”的事：
“进不去也得进去”
日历停留在1998年8月10日。
夜。泰来农场告急！打从6月30日起，一个多月来，泰来农场已经经历了嫩江四次洪峰袭
击，干流水位高达138.85米，离堤顶只有0.31米。
天一亮，董林生立即驱车奔赴“前线”——泰来农场，哪知泰来农场周围已是一片汪洋，
车进不去，交通中断了。
“进不去也得设法进去。我们先上太和村(太和村的对岸是泰来农场)，通知泰来，叫他们
的小机轮过河来接我们。”董林生想出了办法。他知道农场在等待他的支持，他要到被围困的
职工中去，去帮助他们脱离险境。
小机轮要到第二天才能到达太和村，董林生不得不退回到绿色草原牧场，在那里度过了焦
虑的一夜。
农垦人的风格
天黑着脸，无情地把那讨厌的揪心的雨水向人间倾倒，巨浪不时地扑向小机轮，颠颠簸簸，
在嫩江航行五、六个小时，才在太和村靠岸。
太和村设有大庆抗洪抢险的第一道防线。洪水的阻隔，交通已中断，一时又找不着船，奋
战在那、里的战士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就凭那顽强的意志在那儿硬拼死守。
忽然看见船，送饭的人露出一线希望。可是，这是农垦系统抗洪抢险的船。是立即乘船去
泰来呢？还是借船给他们送饭？董林生在思索着。虽然，他恨不得插翅飞到泰来农场看灾情，
那里有他的职工啊！他也懂得借船给他们得耽误不少时间，然而，“大敌(洪水)当前，我能只
顾本局利益么？”他果断地决定，先给战士送饭。他的决定受到人们的赞叹：农垦人的风格就
是高！
希望之光
斜风夹着雨，小机轮在风雨中飘荡了七个小时，踏上泰来农场的土地，已是8月12日了。
被困在“孤岛”上的职工家属以惊异敬佩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的局长。人们窃窃私语：
“洪水正涨着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淹没，他不怕危险？”
“谁说当官的只顾自己，看咱们的局长！”
“局长来了，我们有救了！。”
“……”
一颗颗惶恐的心落了下来，敬佩之情在居民们的心中荡漾。
董林生顾不上歇息，急急忙忙奔上堤坝，细细察看险情，正庆幸农场辖区的堤坝安然无恙
时，突然传来泰来县的胜利乡、宁江乡围堤决口的消息。凶猛的洪水向农场的耕地倾泻，天无
情地下起滂沱大雨。董林生不顾风雨的袭击，趟着1米多深的水察看长堤。他号召抗洪勇士，
路不通，绕着山岗找路；车不能行便下车趟水。洪水湍急，沙石袋、石块一扔下便被水冲得无
影无踪。怎样挡住急流呢？他跳入水中和职工一道打木桩，手挽手，肩并肩，用他们的血肉之
躯结成一道牢不可破的人墙。
雨大风狂，两米多高的浪涛翻滚着，吼叫着，一次又一次把他们从坝上掀下来。他们不畏
艰险，又一次次地爬上去，终于保住大堤，为未完工的水利工程争取了工期，减少损失700万
元。
把生的希望让给他人
场区进水了，居民必须立即转移。
已是下午4时，太阳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乌云密布，天黑沉沉的，七级大风裹挟着洪水，
撞击着载着灾民转移的船舷。平日如带的嫩江陡然变宽了。洪水冲走了航标，无法找着航道，
只能凭感觉行船了。
起雾了，蒙蒙的大雾笼罩着嫩江，大浪像一头头凶猛的野兽向挤在船上的人们扑来，风狂
吹着。无意间，董林生发现身边一位瘦弱的民工在索索发抖。啊！他冷！董林生连忙脱下救生
衣披在他的身上。这时，一个巨浪拍来，冰凉混浊的洪水溅湿了董林生的衣衫。那民工哭了，
大滴大滴的泪水直往下滴。这是激动的泪，是感激的泪。船上的人被感动了，有人悄声说：
“谁说董局长对下属严肃无情，令人生畏，看！这人情味多足！”
一件救生衣，经济价值几何？但在随时有被巨浪掀翻的小船上，从自己的身上脱下送给他
人，等于把生的希望送给他人，此中情意，岂能用金钱来计算？他温暖了众多灾民们受伤的心。
这是一片无人烟的高岗地，无房舍，无遮风避雨之处。他和农场的领导们踏遍山岗，选择
地形，组织灾民在山岗上搭起栖身窝棚。待安顿完灾民，回到场部已是午夜，一身泥浆一身湿。
饥饿、寒冷、疲劳，他无暇顾及。他清楚地认识到，洪水即将涌入场部，他要趁洪峰未到之
前，组织群众，尽可能地多抢运出些粮食。他不顾疲劳，领着群众抢运出10吨面粉、100吨水
稻。
他心中只有群众
洪水淹没了场部，面对变成泽国的田园，居民们伤心地大哭。董林生强咽下泪水，走访灾
民，鼓励他们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坚定信心，重建家园。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灾民们的饮食卫生防疫……一连串问题，紧揪着董林生的心。他有条
不紊地指挥，一个一个难题解开了——急需的船、发电机有了，帐篷区的深水井打出来了，人
畜混居局面也改变了。他落下了“好当家的”美名。
解决泰来农场的灾情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每天，他得抽出时间从小窗户爬上三楼(才有
信号)靠手机和指挥部沟通全局情况，两三个小时下来，手上身上到处布满了蚊虫叮咬的大包。
“人是铁，饭是钢”。然而，在“孤岛”的这么多天，他吃过几餐安然饭？睡过几个囫囵
觉？群众说：咱们的局长为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无人说得清。
他的女儿今年考大学。早在五年前，他接任分局局长之职时，全局正处于亏损低谷，他曾
立下宏愿：干五年来个“双喜临门”。第一喜，实现总产值10亿元；第二喜，女儿考上大学。
今年，正是第五年，丰收在望的143万亩农作物，受灾面积达110.5万亩，光粮豆产量就损失近
24万吨，这第一喜就被无情的洪水冲走了6个亿。他无心过问女儿的高考成绩。那天，当请调
来的飞机，一批一批接走到外地求学的大中专学生，他站在悬梯边送行时，他女儿已被北京师
范大学录取的消息他还不知道呢J待他得到消息时，女儿已去报到了。这一喜能平衡那一忧么？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当头一棒”。但他没有被这一棒击倒。十年的知青生活，北大荒精神
早已溶化在他的血液里，“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十六个字已成为他人
生的座右铭。
离开齐齐哈尔分局时，读到他在党委会上的发言——《振奋精神，坚定信心，夺取抗灾自
救重建家园工作的全面胜利》，相信这目标一定能实现！
齐齐哈尔分局的明天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