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史话
沼泽深处丹鹤鸣

——黑龙江洪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发展变迁史

一位英国学者指出：“沼泽是许多动植物赖以生长和繁衍的地方。生命本身就可能起源于
含有丰富蛋白质的沼泽区。古代尼罗河流域的文明就同那里的沼泽地有直接关系……”
中国拥有6300万公顷重要独特的湿地。1992年7月和1993年1月，我国先后加入了关于国际
重要湿地的《拉姆萨尔公约》和《国际生物多样性公约》，1994年中国政府批准了《中国二十
一世纪议程》和实施《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行动计划》。在此计划中，三江平原被列为优先保
护地区，洪河自然保护区的保护和恢复列为优先行动及一级优先点。1995年，我国全面启动了
由17个部委参加的《中国湿地保护行动计划》，洪河保护区同盐城沼泽地、若尔盖高原、洞庭
湖一起被列入世界上新增加的拉姆萨尔湿地点，实行重点保护。1998年8月，联合国开发计划
署、全球环境基金会(GEF)、湿地国际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林业总局又将洪河沼泽自然保护
区列为“中国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可持续利用援助项目(UNDP——GEF)”，从此，洪河保护
区的发展建设史翻开了新一页……珍稀动植物的乐园
世界上常常用自然保护区面积占国土面积的比例作为衡量一个国家社会文明、科学技术、
自然保护事业发展水平。据统计，发达国家自然保护区面积一般占国土面积5—10%左右，美国
占10%，日本达到15%；而发展中国家普遍较低，我国有自然保护区300多处，占国土面积的
1.71%，且多以森林类型的保护区为主。
地处垦区三江平原深处的洪河保护区与长江中下游、珠江下游并称为我国的三大湿地，也
是我国第一个沼泽自然保护区。
丛林幽静，绿草茵茵，鸟语鹤鸣，湖水如镜……这就是北大荒的一块未被开垦的处女地。
1982年4月，省自然资源研究所组成科考队率先来到既荒凉又危险的沼泽地进行考察，采集动
植物标本。他们身居陋室，工作、生活条件很差，在一年半的时间里，对保护区的动植物种类
和分布进行了本体考察，并采集了大量的标本。经过考察发现：保护区在动植物构成上有明显
的南北种类混合的特点和明显的北温带季风气候特征，地势西南高，东北低，呈微倾斜状，坡
降1/5000米—1/10000米，土壤母质为第四季沉积粘土。
1984年1月11日，黑龙江省人民政府正式批准洪河自然保护区为省级自然保护区，范围划
定在洪河农场东北部、浓江河以南、别拉洪河以西地带，即东经133°37‘45"，北纬47°43‘～
52‘区间内，总面积244955亩，以后随着国家对环境保护事业的重视，保护区面积不断扩大，
1993年8月23日，为了进一步保护濒危的珍贵动物及原始沼泽地，省政府批准保护区扩界。扩
界后的保护区范围为东经133°34‘38"～133°46‘29"，北纬47°42‘18"～47°52‘，南与洪河
农场毗邻，北与鸭绿河农场隔河相望，东与前锋农场接壤，面积扩大到327536亩。1996年11月
29日，国务院批准洪河保护区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按照总体规划要求，1998年2月23日，保
护区管理站经与周边农场协商，第二次向建三江农垦分局申请扩界，欲将浓江河段向东北延伸
31公里，向西北延伸12公里划归保护区实行有效保护，面积扩大到438300亩，新增保护面积11
万亩。
湿地被环境保护工作者誉为“自然之肾”。同时它又是一个巨大的温湿调节器，对调节气
候发挥着重要作用。
洪河自然保护区的湿地分为沼泽化湿地、沼泽湿地、河泛沼泽湿地三种类型，代表植物有
小叶樟、毛果苔草、乌拉苔草、芦苇等区内高等植物590多种，隶属91科204属，数量最多的是
莎草科64种、占植物总种数的12%，其中野生大豆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岛状林中的杨、桦、
柞、椴树是重要的经济树种；水曲柳、黄菠萝、核桃楸已列入我国红皮书保护的珍稀树种，对
研究古代植物区系、古地理及第四纪冰期气候具有一定的科学意义。
洪河保护区有沼泽、有森林，为世界稀有动物提供了良好的繁衍栖息环境。到目前为止，
保护区已经发现鸟类15目92科164种，其中最大目科为雀形目10科54种，占总种数的30%。国家
一级保护鸟类有白鹳、黑鹳、丹顶鹤、白枕鹤、白尾海雕、虎头海雕；二级保护鸟类有天鹅、
鸳鸯，另有《中日候鸟保护协定》保护鸟类65种。保护区内的兽类有哺乳类动物5目11科27种，
国家一类保护动物有梅花鹿；二类保护动物有马鹿、驼鹿、雪兔、黑熊、棕熊。鱼类共6科
16种，两栖动物2科3种，有较大经济价值的动物13种。
洪河自然保护区沼泽面积占50%，草甸面积占40%，岛状森林占10%，由于保护区全面反映
了沼泽湿地的全貌，因而被国内专家学者称为三江平原原始景观的“缩影”。它是三江平原唯
一一块类型齐全、生态系统完整、沼泽草甸、森林平地三者构成的一级景观。区内有沼泽性河
流——浓江河、支流沃绿兰河通过，湿地发育良好，碟形、线形洼地和不规则洼地遍布。
分布在沃绿兰河两侧的泥炭层厚达0.5—1米，储量600万立方米。
由水生、湿生、陆栖生物及其生境共同组成的保护区湿地生态系统，容纳了750多种几乎
三江平原所有生物物种，还包括了大量的国际、国内濒危、渐危和稀有物种，在三江平原及全
球同一生物气候带、生物地理界中具有高度的代表性和典型性，是不可多得的湿地生物多样性
基地和遗传多样性基地，被列为国际濒危物种繁育区域。
洪河自然保护区为中国乃至世界建立了一座永久性的生物基因库，也为东亚——澳大利亚
和中亚地区大量的迁徙鸟类和国际珍稀濒危鸟禽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停歇地、繁殖地和安全的避
难所。
据省自然资源研究所专家原始考察记载：1983年9月底至10月中旬的一季迁居，大群的禽
鸟沿浓江河迁徙路线飞往前苏联、日本、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方向和国内沿海地区，有三
天时间每天过往鸟禽数量多达3000多只，小群鸟禽连续过往了15天时间。这些迁徙的鸟禽约70
种，主要包括云雀、白头巫、铁爪巫、海雕、鹤类和部分海鸟。保护区浓江河流域已经成为国
际鸟类的迁徙路线。
在筹建时期，考察队员还在保护区的浓江河——清水河流域发现了一个边缘可变的“天鹅
湖”。每逢涝年，河水倒灌，整个湖区的沼泡连成一片；干旱年份，又分割成若干个小湖泊，
是典型的可变性沼泽湖。在湖内，人们已发现了三群白天鹅共58只。这样大的天鹅群实属罕见。
被人们称为“水禽乐园”的洪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以它神奇的原始景观和稀有珍禽的诱
人风姿，倾倒了国内外八方来客。十几年来，先后有美中关系委员会、日本、俄罗斯、瑞典、
芬兰、法国、丹麦等国的专家、游客及全球环境基金会等国际组织官员共14个代表团来保护区
考察、访问。1985年7月，法国巴黎大学攻读野生动物博士学位的罗兰·西特里自费到保护区
考察鸟类资源；1988年6月，中国旅行社佳木斯支社组织瑞典、丹麦、芬兰的18名野生动物爱
好者专程到保护区旨在开辟扎龙——洪河新的旅游线，这是垦区首次来访的大型国际旅游观鸟
团体；1991年12月，洪河自然保护区为了加强国际间的环保合作，还与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
布拉舍河契勒斯克自然保护区签订了科技协作交流意向书。大自然的使者
1988年10月11日，经省编委批准，正式成立洪河自然保护区管理站，为处级事业单位，定
编20人，隶属省环保局领导。1991年4月28日，省环保局与农垦总局协商，将保护区移交建三
江分局代管，业务由省环保局指导。保护区管理站现有人员13人，设有办公室、科研所、保卫
科、经济开发中心等机构。管理站干部职工常年坚持进行水文、土壤、气象、植物动物观测、
研究和水质化验，制作动物标本70种、植物标本214种1000多份，协助国家环保总局、省环保
局、农垦总局和有关科学院所于1997年11月完成了洪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总体规划。
几年来，保护区管理站在国家、省、农垦总局的大力支持下，先后投入83万元资金加强环
保基础设施建设，修建了390平方米的工作站房、84平方米的辅助用房和部分职工住房，增设
了动植物标本室和24米高瞭望塔，开挖了20公里长的保护区界沟，自筹资金购置了灭火器、望
远镜、录像机、吉普车、冲锋枪等设备，建立“三区一带”，即核心区、缓冲区、实验区，在
63公里长的保护区边界开辟了一条500米宽的环形防火隔离带。
管理站坚持走保护与科研、科研与开发相结合的道路，促进环保事业的发展。为了弥补经
费不足，减轻国家负担，近几年来，管理站利用实验区、防火隔离带发展生态农业，生产无污
染、无公害的绿色大豆水稻，走出了一条国家投资与自我创收、自我积累相结合的发展路子。
为增强全民的环保意识和守法意识，制止偷猎、烧荒等破坏环境的违法行为，管理站一方
面印发保护区宣传手册、图片集，利用新设立的环保宣传牌和地球日、环境日、电视台大力宣
传贯彻《森林法》《环保法》《野生动物保护法》《自然保护区管理条例》等政策法规及环保
知识；一方面与建三江分局环保局、教育局一起组织中小学生环保夏令营，保护环境从孩子抓
起。在此基础上，管理站建立巡护制度，协调周边农场林业部门签订护林防火责任状，严格执
法，在主要路口栏杆检查过往车辆，其它进出口铺设铁钉。几年来，共抓获非法入境人员246
名，扣留车辆30多台次，缴获枪支69枝。
1984年9月，保护区所在地——洪河农场率先在垦区成立了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为奖励保
护野生动物的有功人员，管理站着手建立了自然保护基金，吸收社会各界、团体、个人捐赠。
1995年以来，保护区无一例偷猎野生动物事件发生。
保护区内野生动物数量及种类激增，特别是丹顶鹤、大天鹅种群数量明显增加。1996年春
季，近万只红嘴鸥、大雁、野鸭及鸟类聚集在水面和沼泽地上，雁翔鹤舞，蔚为壮观。管理站
在李军站长带领下，边学边干，绘制了保护区动物、植物分布图、植被图；拍摄了许多珍贵的
图片和音像资料；先后与省科学院自然资源研究所合作进行了“洪河自然保护区湿地生态系统
生物多样性现状与保护”、“保护区草地系统多样性结构特征”“小叶樟草地主要优势种群动
态及演替机制的研究”，自主开展了“大天鹅生态习性、巢区生境植被”、“白鹳幼食性观
察”、“珍稀猛禽红隼巢及雏鸟生长发育”、“沼泽湿地合理开发利用模式”等多项研究；编
制了保护区综合考察报告，出版了“保护区总体规划”一书，参与了国家环保总局科技发展计
划课题“洪河自然保护区有效管理模式”的研究。几年来，管理站共收集、整理发表论文14篇，
其中人工招引白鹳的论文在国际鹳类学术会议上发表，引起较大反响。
自1993年以来，管理站科研人员着手在沃绿兰河大桥南北和大泡子附近进行人工筑巢招引
白鹳项目的研究。到1996年共筑巢26个招引丹顶鹤22只、白枕鹤4只、大天鹅2只，1997年人工
抚育白鹳4只，招引成功率达50%，白鹳已由人工筑巢前的2对增加到1999年的14对，人工筑巢
引鹳项目喜获成功。
管理站把自然保护同生态旅游开发建设、科研及教育相结合，在人工培植稀濒危植物方面，
建立了水曲柳、黄菠萝、核桃楸、野大豆、花卉五个观赏研究小区，营造风景旅游林。尝试
人工饲养丹顶鹤、天鹅、白鹳等鸟禽和梅花鹿、马鹿、黑熊、水獭等动物，三年后放牧野外，
以补充野生种群数量。在增加收入的基础上，管理站注意将扩界后划归保护区的部分耕地退耕
还林还草。1996年以来，保护区组织干部职工植树造林12万株、面积1500多亩。
多年来，尽管管理站为环保事业付出了大量心血，但环保形势依然严峻。由于保护区资源
本身变异性强、生态系统稳定性弱，再加上周边农场大搞水利工程，特别是保护区主要水源—
—浓江河上游修建了浓鸭河总排干，地表水源被切断，致使沼泽湿地因水资源出现匮乏而发生
退化，面临着被演替成旱生草甸、森林生态系统的巨大威胁。为此，管理站经过多次考察和专
家论证，准备采取工程措施，保护水资源和沼泽湿地，即在保护区东北部浓江河河道及河滩地
上修筑蓄水坝和相应的引水工程。主坝长2.28公里，副坝长3.5公里，蓄水坝库容1496万立方
米，流域控制面积426000亩。1996年8月，省农垦勘测设计研究院完成了这项总投资需1608.4
万元的补水工程的初步设计规划。

洪河保护区的长远发展引起了各级领导和国际环保组织的关注。全国人大、国务院环保委
员会、全国政协、九三学社、国家环保总局、中科院、省环保局、农垦总局、建三江分局领导
多次到保护区检查指导工作帮助解决实际问题。1997年，全球环境基金会专家、项目官员到保
护区考察，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同时对保护区的建设提出了四点建议。
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黑龙江日报、黑龙江电视台、农垦日报等新闻媒体也都
对保护区的建设、发展、规划及时给予报道，扩大了保护区的知名度。
把洪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建设成一个反映三江平原原始风貌的自然博物馆，早日加入国际
湿地公约组织，使这一方净土和自然风光更具魅力，让野生动植物与三江人共存，以崭新的风
貌跨入21世纪！这是保护区管理者为之奋斗的最大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