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农场诞生记 于凤山讲述 刘俊华整理
我们牡丹江青年志愿垦荒队330名队员,是1956年3月15日到达密山县黑台区永昌屯的,第
二天就成立了牡丹江青年集体农庄。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们不仅开出了2500多亩的荒地,而
且全都种上了水稻。可是,8月份发大水,淹没了我们农庄,直到十来天后水才从屯子里退出
去。为保证我们的驻地不再受水害,经县里同意,决定把我们的农庄迁到高岗地上去。经过踏
查,选中了密山县以东约40公里的老虎砬子。
1956年9月初,经过挑选,我们120名庄员由队长张文功带队,从永昌屯来到了到处是树棵
子的老虎砬子。大家起早贪黑,经过两个多月的辛勤劳作,终于在空旷的山地上盖起了十几栋
简易住房——我们又有了一个家。
那一天好像是12月16日,是个雪后初晴的好天气,我们放假休息。大家都是20左右岁的年
轻人,谁也闲不住,所以大伙吃罢晌午饭,像往常放假休息一样,小伙子们在球场上踢足球,
姑娘们也不怕冷,手拉手地连成圈儿又唱又跳,特别热闹。—这时候,一辆吉普车从公路远处
向我们急驶而来。
汽车刚停下车门就开了,从里面跳下一位身体健壮的老人。身穿一件旧皮大氅,裤腿上尽
是油泥。他敏捷地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健步向我们走了过来。
大家伙儿停止了踢球和跳舞,有的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老人,也有的互相顾盼,好像在
问:这位老人家是谁?
老人操着浓重的湖南口音,笑着问我们:
“哈哈!怎么不踢啦?”
接着,他笑着朝抱球的队员说:“丢过来,我跟你们踢一脚!”
抱球的小伙子真的把球扔了过去。
眼看着球被扔了过来,说时迟,那是快,老人飞起一脚——哈,球被踢的老高。老人笑了,
大伙儿也笑了。场上顿时活跃起来。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老人问。
“牡丹江青年垦荒队的。”我们抢着回答。
“呵,原来是牡丹江的姑娘小伙子们,好!领我进你们屋去看看。”
大伙儿一窝蜂地跟在老人的后边向我们的房子走去。
老人先进了伙房。来到锅台旁,他舀起一勺子大
明年种上水稻就好了。”
我们告诉他,我们在永昌屯已经打下水稻,就是没来得及运来。
“那得赶紧运来呀,你们的领导呢?”
“我们的主席尹凤山不在家,到密山开会去了。”张文功回答。
老人一边听我们答话一边又来到了我们的宿舍。一进门就问:“这么冷,你们为什么不打
些柴来烧火取暖呀?”
他是那么和气、亲切,就像个老爸爸似的。我们一点也不拘束了,七嘴八舌地抢着把情况
告诉他。他一点也不嫌我们说得乱,一边听还一边笑。当听说我们舍不得砍树烧火取暖时,便
放大嗓门严肃地说:“那不行,人比树重要,不能冻坏了。告诉你们领导,就说我王老头说的,
你们上山伐木备料,打柴回来烧。”
这时,跟他一起来的一位中年人(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位中年人,就是王震将军当时的秘
书伍绍祖)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农垦部的王震部长,特地来看你们的。”
大伙儿一听是王震将军,一下子都愣住了,屋里霎时静的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我们
怎么能不激动呢!过去在学校,老师常和我们讲三五九旅开垦南泥湾的故事,现在,这位曾率
领三五九旅南征北战的将军竟来到了我们中间,我激动的连眼泪都掉下来了。大伙儿争着和将
军握手,连平时最怕羞的姑娘也向前挤,生怕握不到。
“你们喜欢农场吗?”将军问我们。
我们知道将军指的是像八五〇农场那样的国营农场。那时候,到八五〇农场去的拖拉机和
康拜因,时常打我们眼前驶过,我们一次次地眼看着它们“轰轰隆隆”地向东边驶去,直到看
不见影了也不愿意把脸掉过来——多听一阵那种轧得地“轰隆隆”的响声心里也舒且艮"阿。
听王部长这么一问,大伙儿都嚷了起来:
“喜欢,把我们把编到农场去吧!”
“那很好,可以考虑你们单独建立一个农场,叫‘青年农场’行不行?”
“行!”
想不到将军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大伙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
傍晚,将军乘车走了。将军一走,我们马上找来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上“铁道兵八五〇青
年农场”几个大字,连夜就把木牌挂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过了几天,尹主席从密山回来了,听说此事后,马上去了密山,跟密山县委、铁道兵农垦
局商量成立青年农场的事情。
1957年2月1日,我们牡丹江青年集体农庄被铁道兵农垦局正式接收了,并按照将军的意见,
把我们的农场命名为“青年农场”。从此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当时大家把青年农场叫“铁
道兵八五〇青年农场”,是因为八五〇农场是密(山)虎(林)饶(河)地区建设最早的国营农场,
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8500部队整建制转业的师级单位,在其后转业的8502、8503……
85011等部队,虽然用铁道兵师的番号,实际每个师只有一部分官兵转业,因此只是团的建制。
因为当时黑龙江省东部农垦系统实际的最高领导部门是八五〇农场,所以牡丹江青年垦荒队被
收编后开始一段时间内人民习惯地称其为“铁道兵八五〇青年农场”。它是现在八五一一农场
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