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史话
机关农场和县营农场是国营农场事业的先驱


杨清海

关于黑龙江国营农场的发展历史，已出版了好多类型的书刊，多是以贯彻毛主席“建立巩
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作为发展国营农场的依据。但是，“东北地区的国营机械农场是
1947年秋季开始筹备试办的”(1952年9月中共中央东北局关于加强国营农场的决定)。中间隔了
一年多的时间。而毛主席在“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中强调“1946年决不可空过”。
毛主席为什么对1946年的时间性这么强调呢？笔者重温了毛选四卷有关章节。当年党中央
毛主席根据当时全国的局势，高瞻远瞩地对各解放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连续三次指示，
1946年要把生产搞上去。1945年11月7日发表的《减租和生产是保卫解放区的两件大事》中讲
道：“并于明年发展大规模的生产运动，增加粮食和日用必需品的生产。”第二段又讲：“在
1946年内，解放区的农业和工业的生产，务使有一个新的发展……正是为了战胜国民党的进攻，
而要加紧减租和生产。”时隔月余，1945年12月15日发表的《1946年解放区工作的方针》指
示：“各地立即准备一切，务使1946年我全解放区的公私生产两大任务是否能够完成，将最后
地决定解放区政治军事斗争的胜负，各地切不可疏忽。”十几天后，于1945年12月28日发表的
《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中指示：“建立这样的根据地的时间，需要三四年。但是在1946年
一年内，必须完成初步的可靠的创建工作。否则我们就可能站不住脚。”“如此大量的脱离生
产人员，专靠东北人民的供给，是决不能持久的，是很危险的。因此除集中行动负有重大作战
任务的野战兵团外，一切部队和机关，必须在战斗和工作之暇从事生产。1946年决不可空过，
全东北必须立即计划此事。”以上接连三次指示，9次提到1946年，限期完成任务。可见党中
央毛主席，确认1946年是决定我党命运的一年。这一年的工作，包括生产运动，搞上去了，解
放区就能巩固，就能战胜国民党的大举进攻，错过这一年的机遇，就有失败的危险。
历史证明了毛主席的论断英明正确：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广播停战诏书：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共中央立即
从全国各解放区，首先是陕甘宁边区(包括延安)和晋察冀边区，抽调大批部队和干部，火速推
进东北。首先到达的是抗日联军。8月19日中共东北委员会，派陈雷、王均、张光迪等23名同
志，从苏联飞抵北安。8月中旬王明贵、张瑞麟等17名同志到达齐齐哈尔。同期中共东北委员
会，派党员干部330名，返回东北各地。9月3日，中共东北委员会，派彭施鲁、刘雁来等40余
名同志到达佳木斯。
晋察冀边区距东北最近，部队最先到达，干部大队，第一批由韩光同志率领先行。笔者是
第二批100多名干部中的一个，被分配到黑龙江的只有19名(另有5名派遣人员)，由王堃骋、陈
大凡率领，于10月23日到达黑龙江。11月15日由延安来的195名干部，在范式人、叶长庚、赵
德尊、杨英杰的率领下抵达北安。
抗日联军干部和从各解放区来的干部，到1945年年末以前，5省1市和78个市县，基本上都
成立了人民的政府。各级党的领导机关，省、市、地、县工作委员会都已建立。同时各级的地
方军队组织，省军区、军分区、县大队也都建立起来。党、政、军三大组织的建立，贯彻毛主
席“1946年决不可空过”的指示，有了组织保障。
黑龙江省各级党的组织，1946年的重点工作，除了抓建军、剿匪，在农村发动群众减租减
息，清算分土地，动员农民参军支前外，抓了减轻人民负担，动员“一切部队和机关必须在战
斗和工作之暇从事生产”。
从关内解放区山沟里来的干部，看到黑龙江一望无际黑油油的土地，非常喜欢，特别是在
延安用镢头开过荒的各级领导，更感兴趣，一动员办机关农场和县营农场，都积极行动，掀起
了大办机关农场和县营农场的热潮。
机关农场，既锻炼了机关干部艰苦奋斗的意志，又密切了党和人民群众的鱼水关系。是贯
彻“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有力措施。笔者是中共黑龙江省工委机关农场的组织者，也是
干部参加劳动的打头的。虽然服装不一，有灰色，有黄色，但部队的传统是一致的，自觉地执
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分头住在老百姓家里，帮房东挑水、扫院子都抢着干，起在农民前，睡
在农民后，向农民宣传共产党的方针政策。机关农场干部参加劳动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农民对
共产党的拥护。房东说：“你们和老百姓这么亲热，和老百姓一样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我们
从心眼里佩服。”机关农场不仅是种地打粮，减轻人民的负担，支援解放战争。同时又做了发
动群众工作。
黑龙江五省一市办了多少个机关农场和县营农场，受当时条件的限制，没有完整系统的统
计材料，只查到一些零碎的数据。
黑龙江省建设厅于1948年7月统计，省直单位的机关农场，投入固定人员1141人(不包括干
部参加劳动)，畜力550头，播种面积3457公顷。对所管辖26个县的17个县统计，机关农场投入
固定人员1087人，畜力4027头，播种面积1986公顷。(省直农场畜力少而播种面积大，是有拖
拉机的作用。笔者注。)
松江省农业厅1949年调查，全省机关农场共有113个。按隶属关系分：省政府1个；东北局、
公安部、税务局、医院、银行各2个；企业公司10个；工厂16个；学校3个；县委16个；县政
府12个；法院4个；军械局、贸易局各3个；公安部门13个；粮食部门12个；消防队、矿务局、
训练班、林业局、东北日报社各1个。(合计数与总数不合，可能漏了单位。笔者注。)
东北一个刊物上发表：“东北各级办的机关农场，包括部队，人民团体，学校，工厂等等，
在1948年播种了3146654公顷土地，收获131988吨粮食。有力地支援了东北的人民解放战争。”
县营农场和机关农场是同时起步的，有统计材料都比较晚。
松江省(包括牡丹江省在内)在1949年召开的县营农场场长联席会议的总结中指出：“自
1946年到1949年，县营农场发展到79个，耕地面积14559公顷。”
合江省在1948年12月1日发表的公营农场今年的生产总结和明年的生产任务中讲道：“合
江省县营农场，从1946年到1948年，发展到60个，耕地面积达17668公顷。”
黑龙江省和嫩江省没有县营农场的统计数字。在东北区农业部1952年6月28日发表的《东
北区国营农场基本情况统计资料》中得知，两省的县营农场113个。
黑龙江5省1市期间，查到的县营农场，共计252个。
从这些不系统，不完整的统计数字，可以看出，黑龙江的5省1市，认真地贯彻了毛主席
“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做到了“1946年决不可空过”。在1946年内，消灭了几十
万土匪(国民党挺进军)，巩固了东北地区的大后方。深入农村，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斗争，极大
地调动了农民发展生产、参军支前的积极性。手工业得到充分的发展。狗皮帽子、靰鞡鞋、靰
鞡草、粮食等等雄厚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保障了前线的供应。
东北民主联军，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战役，改变了东北解放战争的战局。正如1947年6月
至8月在哈尔滨召开的东北财经会议上，陈云同志所说：“现在我们由被动挨打，可以转为主
动进攻了。打来打去我们的地盘将越打越大……”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在上述会议上，陈云
同志提出试办机械化农场的。
试办机械化农场时，机关农场和县营农场，已有了一定的实力。中共黑龙江省工委的机关
农场，由1946年春开始时1台拖拉机，发展到5台。其中3台，是在1946年冬1947年春，冒着零
下30多度的严寒在没膝盖深的雪地中，在被破坏的伪开拓团拖拉机上拆零件组装起来的。有两
个县营农场也修复了伪开拓团遗留的两个拖拉机，
黑龙江农垦事业的发展，是与黑龙江各级领导的努力和大力支持分不开的。农垦总局现有
的104个农场，其中47个是和机关农场，地、县营农场有着密切的关联。机关农场，地、县营
农场，变为国营农场的形式，可分为5种。
1、与第一批机械化农场有关联的：中共黑龙江省工委花园机关农场，萌芽乡师农场(均不
在47农场内)、赵光农场(由省军区柳毛青农场改名)都是原班人马，由事业性质改为省财政投
资的：查哈阳农场，在1948年合并了甘南县二大队的稻田农场，100多名干部战士集体转业，
以后又并入甘南县营农场，甘南县拖拉机站：宁安农场和曙光农场，都是并入了若干个机关农
场才建立起来的。第一批机械化农场有9个，上述6个是与机关农场有密切关联的。有4个是47
个农场之内的。
2、地、县营农场直接升格为国营农场。如：红色边疆农场，是由黑河专属营大五家子农
场，升格为省国营农场的：鹤山农场，是嫩江县营旭光农场，派副县长李天柱任场长，升格后
改为鹤山农场的：双鸭山农场，是由集贤县营集贤农场，派李万宝副县长任场长，升格为省国
营农场的。八五五农场，是密山县营农场，升格为国营金沙农场，后并入牡丹江农垦局改名八
五五农场。由县营农场直接升为国营农场的，有海伦农场，红光农场，绥棱农场，肇源农场，
泰来农场，绥滨农场，沙河农场等等，共计27个农场。
3、以县营农场为基础，扩大建设国营农场的，如：七星农场，以富锦县营七星岗作为落
脚点，建立了省国营七星农场：红五月农场、克山农场等10个农场都是通过这样的形式建立起
来的。
4、在机关农场的基础上扩建国营农场。如：红星农场，是在第四野战军后勤部队在西火
犁开荒建立的机关农场。因抗美援朝调走，在此基础上建立了青干团，后改为红星农场。八五
七农场、八五六农场是在劳改农场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劳改农场，又是在第四野战军炮八
师机关农场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依安农场是中共黑龙江省工委建立的泰安农场，黑嫩两省合
并，交给地方，随县名改变，改名依安农场。以上计4个农场。
5、多个省、地、县营农场合为一个农场。如锦河农场，是由瑷辉县营北方牧场，升为省
营北方马场，瑷辉县营什锦河牧场，新华农场，黑河马场，先后升为国营农场，在兵团时期合
并为锦河农场的。逊克农场，是由逊克军马场，黑河地区营沾河动物饲养场升为省国营，逊克
县营东山农场，孙吴县营沿江农场，合并成为逊克农场的。计两个农场。
黑龙江的机关农场，地、县营农场，是在东北解放战争最困难的时候，为打败国民党军队
大举进攻的产物，它的创建与发展，是毛泽东伟大思想，在黑龙江大地上生根开花结的硕果，
是国营农场事业的先驱。随着解放战争形势的逐步好转，机关农场、地、县营农场条件较好的
以不同的形式，先后沿革为国营农场。它在黑龙江农垦事业的发展中所起的作用，是有一定分
量的。在黑龙江的农垦史中，对机关农场、地、县营农场，必须给予一定的位置，才是完整的
黑龙江农垦发展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