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关于万里同志一九八一年视察垦区灾情的回忆


朱文熹

1981年是垦区发生特大涝灾，当年播种三千万亩作物，80%受涝灾，大豆基本绝产，小麦
虽已成熟，也大部分被水泡上和土壤泥泞机械下不去地不能收获，损失粮食30多亿斤。遇到这
样大的灾害，总局党委研究由副书记、副局长赵清景同志去北京农垦部汇报。农垦部部长高扬、
副部长赵凡、张林池立即向国务院反映，当时任国务院常务副总理的万里同志听汇报后，决
定亲自到垦区受灾最重的红兴隆管局五九七农场长林岛分场和建三江局前进农场视察灾情慰问
受灾的职工群众。
1981年8月末的一天总局党委接到省委办公厅和省公安厅的电话通知：“国务院常务副总
理万里同志到垦区，视察灾情和慰问受灾的职工，到抗灾最前线去，要求一级保卫，总局出一
名领导陪同。”因为当时农场和生产队的道路全部被水冲毁，坐车去不了，最后决定只有坐直
升飞机到灾区，万里同志连秘书都没带，只有省委书记杨易辰同志和省计委主任张振卿、农办
主任李英，还有保卫处长。农场总局党委书记王振扬突然然得了眼病，赵清景同志去北京没回
来，只好这个任务落到我身上了。易辰书记和万里副总理听说我是分工管生产的副局长了解情
况，都很同意。从佳木斯上直升飞机起飞。当时职工和支援抗灾的解放军战士，从地里往高地
方背小麦，地里一般水都有膝盖深，深的地方达到腰深。万里副总理在飞机上要求飞得低一点，
好看到地面。飞行大队长亲自驾驶飞机：报告首长，按照安全规定，不能低于80米，只能这
么低了，不能再低啦！飞机在空中一过福利屯到友谊农场的场区，看地势普遍低洼，但林成带、
地成方非常整齐，地面上全是水。万里同志问：这是什么地方？我答是友谊农场，已进入垦
区了，东北是建三江、东南边是五九七农场。林成带、地成方、红砖房，从飞机上一看整齐美
丽，但是地里一片汪洋，白亮亮的水泡上了农田。亘古以来农民是没能力进来开垦的，看到垦
区国家支持，大批转业官兵、支边青年、知识青年、知识分子、国家干部调来几十年开发的，
我们是先排水，后修路建房才发展起来的。听了这么简单介绍一下情况，万里副总理问：什么
时候建场的？我答：友谊农场是1954年开始勘察设计，1955年开荒建场的。万里和杨易辰议论，
没有国家投入，没有解放军大批转业官兵等的艰苦奋斗是开发不起来的，他们是为国家为人
民开创北大荒为国家广积粮立了大功。万里对杨易辰同志说，现在就得解决抗灾的问题。往前
飞到了五九七农场长林岛分场直升飞机降落在水泥晒场上，红兴隆管理局的领导冯天益、张汉
荣、马连相、五九七农场场长李长吉、党委书记刘汉臣，分场场长张跃泉都在晒场上等待万里
副总理视察灾情。首先到田间正好有一个解放军支援麦收的一个连队，在水里往公路上背小麦
捆子，万里同志和杨易辰同志上前和工人握手：“同志们辛苦啦！”人们回答：“首长好！”
李长吉同志说：“我们龙口夺粮，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万里同志看到大家情绪高涨，对
大家讲：“你们为国家多打粮食艰苦奋斗，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是值得全国人民学习的，我代
表国家感谢你们！”在场的全体职工热烈鼓掌，心情非常激动。到分场的小会议室里，场长李
长吉同志汇报：全场播种面积60多万公顷，1979年、1980年上交商品粮都超万吨，今年特大灾
害去“三留”(口粮、种子、饲料)所剩无几了。当万里副总理见到农场地面上有一块空白就问
：“那是怎么回事？”连问两遍，场长回避不谈，问到第三遍时，地委副书记张庆久站起来说
：“那是政府划给农民一个队。”万里又问是不是农民盲目流人的？地委领导回答：“是。”
万里同志讲：“最好不要农场内部插花，不好管理。”最后在分场水泥晒场上摄影留念。下午
坐飞机去前进农场，直升飞机飞到建三江管理局，看到的又是一片大平原，土地里全是水了，
大豆被泡死，小麦割完也码到水上了，割晒的小麦铺子都发了芽，晒场上小麦晒不开也发了芽。
万里副总理和杨易辰书记看到后，对这样的损失感到十分惋惜，农场职工遇到这不可抗拒灾
害，一年辛苦全部付之东流。飞机是在建三江管局前进农场的一个生产队水泥晒场降落的。管
局领导张锡久、郭春宝、前进农场领导孟其昌来迎接，还组织了一些小学生来欢迎。万里同志
十分关心受灾的职工生活，看到职工吃住没受什么大的影响，战胜困难的信心很足。万里同志
问：“这样严重灾害什么时候能恢复？”在场的职工和干部都一致决心说：“一年遭灾，一年
恢复！”万里副总理非常高兴。果然，1982年春天，为实现向万里副总理的许诺，全垦区组织
了大会战，调动了几千台拖拉机、播种机，会战建三江，抗灾整地、播种达到280多万亩大豆，
秋后亩产200斤扭转了亏损，创造了一年遭大灾第二年获得了丰收的奇迹。
万里副总理和杨易辰书记，看到建三江前进农场职工群众情绪很高，看到场院上的小麦也
发霉了，只有水泥晒场晒粮食快。万里问：“把水泥晒场结合修路，抗灾能力强了，但是投资
太大了。”万里副总理、杨易辰书记和职工亲切的问寒问暖，见到职工战胜困难的劲很大、情
绪很高。这时北大荒的蚊子真厉害，把万里副总理的脖子咬了很多包，杨书记开玩笑地说：
“我们这里的蚊子欺负‘外来人’，专门咬总理的，不咬别人。”最后勉励大家战胜自然灾害，
同时国家也帮助设法解决提高抗灾能力，借改革开放之机，引进世界上先进机械设备。当我们
汇报到一些先进国家的粮食收获、处理、清、烘、运、贮，一条龙现代化设备引进问题，都表
示赞成引进，加快农业的收获，产前、产后现代化的进程。当建三江汇报用日绵补偿贸易建设
现代化洪河农场，以及世界银行贷款建设商品粮基地问题，都表示赞成。万里同志充分肯定三
江平原治理问题，采取的方针“一水(水利)，二路(修路)，三开荒建场……”的科学顺序。这
次万里副总理视察和慰问垦区，回北京后很快以国务院名义给垦区一千万元，作为对垦区灾害
的慰问，垦区广大职工对万里副总理的亲切关怀，深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