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宁
李本宁
拼音:libenning
荒原劲草
——记女植保专家李本宁
陈来江
相传,我们的祖先炎帝神农氏,曾踏遍三山五岳,尝遍千草百卉,经历了一天中毒70次
的危险,才选出了稻、黍、稷、麦、豆五谷可以食用。也许从那时起,华夏大地上的每一株
小草,便继承了神农氏不怕牺牲的气质和顽强拼搏的秉性。著名的女植保专家,黑龙江省宝
泉岭管理局科研所植保研究室主任李本宁就是这样的一株劲草。
“草命女”·大荒觅知音
“请问,北大荒有多少种草?”
“大约有200来种。”
“这么多草李本宁都认识?”
“几乎都认识,黑龙江垦区开杂草鉴定会,每次都请她去,她是咱们省的杂草专家……
”
这是采访中的一段对话。
李本宁哪来的这般怪才认得这么多杂草呢?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1952年,19岁的李本宁在山东农学院学完了植保专业的全部课程,植保离不开病虫草,
从此她与“草”结下了不解之缘。
为了事业,李本宁这个植保专业里的尖子,放着大城市不去,放着香港的阔小姐不当,
执意来到了北大荒这块荒凉、神奇而又肥沃的土地上,品到了“早起三点半,归来星满天,
中午啃冻馍,雪花汤就饭”的滋味,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北大荒人。
疾风知劲草。大自然的风暴李本宁顶过去了,一场严酷的政治风暴又扑面而来:李本宁
因“白专”而被“专政”,因父母生活在香港而成了“特嫌”。为翻家信,找到她里通外国
的证据,朴素之家,被抄袭一空。李本宁当上了“牛倌”、“马倌”,供应100余头牛和100
多匹马的草料,从此和“草”的命运联系得更加紧密了。1968 年,宝泉岭农场试验站的牛棚
旁,一台旧铡草机发出隆隆的噪音,裸露的齿轮飞旋出尘土,一个浑身上下落满了草屑的女
人在铡草,突然,她的胳膊被绞了进去,一声撕心扯肺的尖叫被隆隆的铡草机的噪音湮没了
。
李本宁平生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露出白茬的骨头,医生风趣地说:“这下老九光荣了,臂
神经被绞断,再也无法伸直了,就象一位伟人的那条胳膊一样。”
李本宁被解除了铡草的“劳役”。不知是哪位领导的高见,“李本宁学过植保,草比别
人认得的多,让她去挖中药吧。”她因祸得福,得到了研究杂草的机会。
从此,宝泉岭一带的荒山野岭上出现了一个采药的女人。她背着麻袋,用那条指挥不灵
的胳膊夹着铁铲,采、挖着北大荒每一种有药用价值的“草”。花蛇截过她的路,没使她退
却半步;草爬子钻过她的腿肚子,也被她用鞋底拍了出来;饥渴时,她常常把野菜或药叶送
进嘴里,感受到的只能是命运的苦涩。
当她拖着疲劳的双腿归来,迎接她的是拄着双拐的丈夫。
丈夫伊茂元和李本宁是大学的同学,同样因走“白专道路”而被劳动改造,在下放劳动
的一次建筑施工中,因过度劳累,从楼上摔了下来,腰椎骨折。医生断言,他终生离不开拐
杖了。
对正常人而言,夫妻同时被劳动改造已经很难了,而他们在改造中,一个腰椎骨折,一
个臂神经绞断,天知道他们有多么艰难。
入夜,李本宁家的饭桌上,刚刚撤掉了饭碗,接着便摆上了她采药时特意带回来的各种
不认识的杂草。翻开发黄的《杂草图谱》,一棵草一棵草地查阅着、对着、想着。她手里握
着杂草,如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就这样,她夜夜与杂草默默对语,“草”成了她真正的知音,她那执著的追求和火热的
心感化着、温暖着荒原上每株小草,尽管岁月还被一层迷雾笼罩着……
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1978年,党的政策像阳光融化了李本宁心头多年的积雪,她要让这积雪转化为心田的甘
露,要让杂草化作禾苗,结出果实、结出金子。
作为宝泉岭农场植保站长,她带着助手们,在宝泉岭脚下一个条件极差、设备简陋的房
子里,开始搞起了世界上也属先进的繁殖赤眼蜂防治玉米螟的生物工程。
秋风渐劲,初雪飘零,人们开始准备猫冬了,而李本宁和她的助手们却乘着敞棚车来到
了望江县的一座山上。放蚕人迎来的是一群亲切而又刁难的买主,李本宁和她的助手,先是
讨价还价,然后又不嫌麻烦地一个个挑拣雌蚕。一连七天,他们吃在山上,住在山上,晚上
也只好从条件出发,男男女女挤睡在放蚕人家的坑上。而在回乡的途中,他们坐在高高的拉
蚕的车上,也被冻成了蚕茧的形状。
回到赤眼蜂站,在那座半地下的湿漉漉暖融融的房子里,蚕蛾破茧而出,飞满了整个屋
顶,蚕蛾的屎落在他们的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层雀斑呢。蚕蛾产卵后,赤眼蜂的卵就
产在蚕蛾的卵上,赤眼蜂的队伍便成百倍地扩大了,这些针鼻大的小精灵,带着培育人的心
愿,飞向大片的玉米田,完成卫士的使命去了。一旦玉米螟出现,赤眼蜂就迅速地把卵产在
玉米螟的卵上,玉米螟的卵便成了赤眼蜂的“美酒佳肴”了。
真是绝妙的绿色食品的构想,难怪李本宁在后来去香港时,有人当她的面谈论大陆农业
如何的落后,她只是举了一个赤眼蜂防治玉米螟的例子证明大陆的农业并不落后,便说得对
方无言以对了。
要实现“绿色食品”,几十万只赤眼蜂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这样一项久远的综合性工
程,必须克服“三大作物”的各种病虫草害,才能得以实现。
李本宁给自己加重了负荷,繁殖赤眼蜂的同时,她几经周折从农场气象站要出了闲置的
两公顷地,兼起了对大豆根腐病的研究,她发现大豆根腐病的发生,在于大豆表面光滑和雨
水的作用,拌种的药物并没有真正发挥作用,于是她先后试验了黄粘土、豆腐水、废机油等
五、六种有粘性的东西作粘着剂,终于找到了用廉价的化学制剂聚乙烯醇效果最佳,每公顷
只需几分钱的成本。这一科研成果已被编入了农业大学的教材。八一农大辛惠普教授讲到这
里总是要说上几句,“这种多复合剂加粘着剂防治大豆根腐病的发明者就是咱们省的女植保
专家李本宁,她完全可以申请专利,但是她没有,包括她的其他成果,都让人家自由选择,
况且跑专利要花掉很多的时间,如果李本宁要申请专利的话,该是‘百万富婆’了。”
专家之所以能成为专家,就是对某一项事业能钻进去,甚至达到如醉如痴的程度,智慧
的大脑,这个古老而又现代的反应堆才能出现奇迹。
李本宁在完成早田化学除草的课题中,认草的本领派上了用场,因为她辟设了几十个小
区,设计了几十个配方,她必须辨别出不同类型、不同配方的农药对各种草的杀伤作用。同
时,她又必须数出各种浓度下各种草在用药前后的对比数量,仅这一项要获得准确的数字,
就足以使她成为实验田中的机器人”。烈日下她蹲得腿脚发麻,只好跪在地上数,边数边用
膝盖往前挪着,当跪着也支持不住了,就双手扶地爬着数,点着头地数。这一镜头被人看到
还以为是精神病患者呢。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得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再加上进行各种配方中,长时间地
接触大剂量的农药而引起的全身浮肿,嗓音变哑,使她夜晚在床上感到全身麻胀酸疼,拄了
七年拐的丈夫成为她的义务按摩师,然而,她爱人伊茂元(管局副局长)常常外出,李本宁干
脆买了一台自动按摩器按摩,以维持她正常工作。
在李本宁和助手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找到了旱田化学除草的最佳配方,化学除草配套
技术研究和大豆综合灭草技术,荣获国家科委、农委化学除草推广奖和农业部科技进步一等
奖。
李本宁把每一次成功都当成起点,每一次都把智慧的头颅探向更深层的领域,她决心向
植保行业的尖端科学进击。
植物和人一样都是一种生命体,而有生命的东西就难免要出现病变,癌病的病源至今是
一个不解之迷。而在植物的生命体中,同样存在着未解的恶性病源,流行病源。大豆灰斑病
就是一种严重影响大豆生命力的植物流行病,世界植保行业几十年的研究收获不大,灰斑病
孢子是如何产生的困扰着国内外一批灰斑病的研究人员。李本宁向省农场总局打了报告,要
求进行大豆灰斑病课题的研究,总局植保行业的专家们纷纷反对,认为只能是无效劳动,原
因很简单,研究大豆灰斑病要有人工气候室,要有30 个以上的恒温箱,而李本宁只有一个恒
温箱,连起码的条件都不具备。
李本宁倔强得很,她认准的道就坚决地走下去,没有气候室,但她有办公室、有家。室
内的温度,走廊的温度,各个角落的温度各不相同。她用不同温度的角落代替恒温箱,设了
几十个温度计,随着昼夜的转换,天气的变化,反反复复调整每个箱子的位置,尽量达到恒
温的效果,显然,李本宁要获得一个数据,要比有条件的多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劳动量。
经验告诉她,搞灰斑病的研究,仅在模拟大自然的气候室内进行是不够的,况且,那些
条件优越的科研人员已经在室内研究了许多年,必须到大自然当中去,大自然是最好的气候
室。只要和植物在一起,就不信摸不透它的规律。于是她把大量的精力,大块的时间投入到
了田间的观测之中。
正常的生活规律被她全部打破了。一个个正午,她蹲在烈日下观察高温低湿条件下的病
斑发生发展情况,一个个夜半,她又蹲在大豆地里观察低温高湿下的病斑变化。为了按相等
的时间做好观测记录,风雨交加的夜晚,她也到田间去,也要查完每一个观测点,数完每个
观测点每个叶片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的病斑。而阴雨天和夜半的观察,使她感到在常温条件
下,湿度对孢子的发生发展起着重要作用,于是为观察降露的时间对孢子的影响,必须忍受
着蚊子小咬的一阵阵袭击,静候露水的到来。晚八点左右开始降露了,她默默地接受着露水
的洗礼……
苦心人,天不负。当她整理完堆积在书桌旁一米多高的观测记录之后,当她按不同的结
露时间把斑叶在显微镜下反复显示之后,当她的室内外人工发病实验大获成功之后,她的几
十个问号都逐个找到了答案。
在次年召开的黑龙江垦区科技成果鉴定会上,李本宁作为大豆灰斑病课题计划外的研究
人员走上了答辩席,长达4万字的学术报告以其准确的数据,雄辩的事实阐明了她的成果,特
别是当她讲到灰斑病孢子是露珠里产生的时候,震动了在座的科技工作者,赢得了一阵持久
而热烈的掌声。
李本宁的研究成果宣告了那些站不稳脚根的传统说法的结束。她以病残体为主要病菌来
源否定了大豆种子带菌为主要来源的说法;她以孢子发芽的最适温度为24℃—26℃,低于12
℃或高于35℃孢子不再发芽的结论否定了温度越高越有益于孢子发芽的猜测;她以九天一个
侵染周期否定了四至五天一个周期的说法。而最重大的突破就是她那个引人震惊的两小时结
露,病菌就能侵入建立寄生关系,四小时结露开始产生孢子的科学发现。科研上几十年的“
孢子发芽”之迷被李本宁揭开了,这一发现正像弗来明发现青梅菌一样,是那样的偶然而又
必然。
1985年,灰斑病在黑龙江垦区大面积流行,东部垦区的大豆几乎用手挑都达不到出口标
准,唯有宝泉岭管理局普阳农场的大豆全部达到了出口标准,就是因为在断定当年灰斑病能
否出现,是否用药,如何用药的问题上,他们派专车请李本宁去作高参,李本宁的观测结果
只是让普阳农场多投入了15万元的农药费,普阳农场的大豆因用药提质部分就盈利几十万元
,普阳农场的同志亲切地说:“是李大姐救了我们场,李大姐的一句话,为我们普阳农场赚
回了一个飞机场。”
李本宁把她的每一项科研成果都归功于党和人民,为了和科研工作者进行学术上的交流
,为了对指导国家农业尽微薄之力,她坚持撰写论文,先后在《中国大豆》、《大豆科学》
等国家和省级刊物上发表了《大豆根腐病研究》、《玉米螟发生数量测报》、《大豆灰斑病
发生与防治》、《大豆灰斑病生物学研究》等颇有价值的论文。
有道是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但又有谁能计算得清楚,这一项项科研成果直接或间
接地转化为生产力之后,到底创造了多少价值呢?几百万,还是几千万?但有位哲人却这样
评价道:“一个科学家所创造的价值,决不亚于一个总统”。
科学是没有国界的,李本宁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成果和论文竟引起了国家乃至世界同
行的关注。1986年夏天,一个北大荒的妇女,一个朴素得在列车上被乘务员视为农村小贩而
被左右盘查的妇女,代表国家在北京和美国、英国、德国、意大利等国家农药管理部门进行
农药问题的磋商,各国的各种化学农药在中国的适用性如何,李本宁进行过各种浓度的配方
实验,也就最有发言权,在李本宁代表国家和“老外”进行谈判期间,她成了几个国家同行
的朋友。1986年6月,她被美国邀去进行农药考察。从美国归来不久,又应邀去日本,交流日
本农药在中国的使用情况。伊腾忠精细化工株式会社给李本宁寄来了音乐贺年卡,悠扬的日
本民歌从日本飘到中国。
几年来,李本宁先后接待了来自日本、新加坡、加拿大、苏联、美国的到中国参观考察
的专家。1989年,美国著名植物流行病专家白则尔在东北农学院张明厚教授的陪同下来到宝
泉岭,点名要见见中国同行李本宁女士,他紧紧拉住李本宁的手说:“李女士,你真了不起
……”
外国朋友的垦区之行,李本宁的外国之行,标志着世界正走向垦区,垦区正走向世界。
香港·三十七年的呼唤
香港,那繁华的街市,那扑朔迷离的灯光,那多元化的生活方式吸引着大陆上的人们,
李本宁的父母从1947年就从大陆移居香港。父亲李培源原来是北京的某中学教师,抗日战争
初期,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考入了张学良在东北创办的讲武堂,后在张少帅手下任某后勤处长
,1947年,因对蒋介石政策不满弃甲从商,成了英国九龙染织厂的技术员,十余年后,便拥
有几百平方米的别墅,十几万美元的家产。然而“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文
革期间,儿女们因为他生活在香港而遭摧残,他肝肠寸断,却又不敢写一个字给儿女。30多
年来,最叫他惦念的是大女儿李本宁,而且作为父亲,自他从军以后,对儿女们就照顾甚少
,“七·七”事变后,李本宁就随母亲过着流亡的生活,10年里走过了安阳、许昌、沙市、
吉安、安福,最后落脚在徐州,在动荡中渡过了她的少年时代。老人家听说大陆实行了改革
开放政策后,喜出望外,一次又一次地给儿女们写信,让他们移居香港。李本宁的妹妹李福
宁,弟弟李武宁一直生活在北京,原来的生活条件就比李本宁好得多,也相继定居香港,和
父母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但李氏全家还是“遍插茱萸少一人”。
李本宁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她自1947年考入大学起,就再没见过自己的生
身父亲,她多么想去看一看父亲,毕竟是骨肉亲情啊。
1984年,正值李本宁进行大豆灰斑病研究的时候,突然接到香港亲人的来信,父亲得了
肝癌,这一消息对于一个已经37年未见过父亲的女儿来说是多么突然啊,这时,她才醒悟到
自己竟然快40年未去看望自己的父亲了,未尽一点儿女孝心,还算什么女儿啊。她似乎看到
了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似乎听到了那亲切而无力的呼唤,“宁宁,宁宁……”。李本宁
眼睛湿润了,心中说着:父亲,我马上去看您。然而,当她起身,用泪眼环视着满桌的数据
、资料,她犹豫了。大豆灰斑病正在观测阶段,北方农业生产一年才一个周期,灰斑病晚一
年解决,国家就要损失几百万,几千万。她眼里浸着泪水,和丈夫商定把灰斑病观测搞完再
把信拿出来。于是,她又默默地开始了大豆灰斑病的研究。三个月后,当大豆灰斑病研究的
各种数据已基本整理就绪,她才提出去香港探亲的申请。然而,李本宁万万没有想到,申请
还没有批下来,又接到来自香港的电报,父亲已于5月20日辞世了。可是她的护照还是迟迟不
批,宝泉岭管局局长田禾急切地亲自去了省有关部门要出了护照。
当李本宁乘火车赶到香港,父亲已经在冰冷的灵柩里等了她30多天。李本宁强忍着内心
的悲痛,一步步走向父亲,好像从遥远的37年前走来,一步卜年般的沉重,她的心颤抖了,
突然跪着扑向父亲的棂柩,失声痛哭:“爸爸,爸……我来晚了……”亲人们把李本宁拉起
来,李本宁止住哭声,擦干泪水,仔细地看了看父亲,眼前的父亲比她少年时记忆的父亲瘦
了许多,短了许多。
李培源生前花3万美元买了一块墓地,李本宁和亲人们在此安葬了父亲。
入夜,李氏一家聚在了一起。妈妈说:“本宁,你还是办到香港来吧,现在你爸爸又不
在了,妈妈非常需要你。你在北大荒已30多年了,也该退休了,就到妈妈身边来吧。”李本
宁说:“妈,我和老伊在北大荒确实习惯了,再说,我身体还好,还能再搞几年科研。”弟
弟李武宁插嘴了:“大姐,我对你就不理解,搞科研,北京的条件不是更好吗,农业部调你
你不去,我们的房子也只好给了别人,现在你都五十几岁的人了,如果你还想工作,这有比
北大荒高十几倍的工资,你到底是图什么呢?”李本宁只能令亲人们失望。她说:“妈,如
果您离不开女儿,就跟女儿到北大荒去吧。”
李本宁去香港有三个月假,可是她只住了29天就回来了。通过海关检查口时,李本宁递
上她的双程护照,海关检票员一看日期便非常热情地和李本宁握了握手:“看来,你还是想
着祖国的,提前这么多天回来了,谢谢你。”
李本宁选择了北大荒,北大荒造就了李本宁。1990年,宝泉岭国营农场管理局授予李本
宁同志“北大荒人标兵”称号,她被鹤岗市委树为模范共产党员,光荣地参加了市委模范党
员事迹报告团,被黑龙江省委授予优秀共产党员称号。她所在的科研所党委也作出了《向优
秀共产党员李本宁同志学习的决定》。李本宁没有享受在殊荣里,虽然到了退休的年龄,但
她退休不离职,又愉快地接受了科研所的招聘,投入了对美国灭草剂普施特,法国除草剂威
霜,日本杀虫剂来福灵QSL950等农药的可行性配方和甜菜立枯病的研究之中。
北大荒的每一株小草的生命,都被灿烂的晚霞点燃了,小草的生命在晚霞中燃烧着,燃
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