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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惕若

刘惕若


拼音:liutiruo
正是金秋
——记全国先进工作者、植物病理学专家刘惕若教授
周玉玲
一个植物病理学家在北大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和成功的道路。他用深深的足迹在垦区大
地上书写了这样的历史。
他,一生致力于农垦的教育和科研事业。在植病科研中,奇迹般地完成十余项重大科研
课题,获得国家、农业部、省政府、农场总局各级的多次奖励。防治病害技术推广面积上亿
亩,取得的经济效益已超两亿元。
中国植物病理学研究史中,将永远记下这个名字——刘惕若。
(一)
1959年11月,北大荒的田野敞开斑斑病态的胸膛迎接他——毕业于沈阳农学院专攻植物
病理学的研究生刘惕若。这一年,全垦区小麦赤霉病大流行。
刘惕若像50年代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满怀理想与忠诚。他踌躇满志奔赴到这所刚刚建立
的地处荒原一隅的农垦大学。然而眼前的现实和想象相差太远了。寒风吹走了夏日的翠绿和
富饶,11月的初冬裸露了北大荒的萧瑟和荒凉。刚刚创建的农垦大学,唯一像样的几间校舍
是侵华日军遗留下来的旧兵营,刘惕若伫立在这片荒原上沉思着。虽说世上的路都是走出来
的,但在这意想不到的艰难困苦中,在这茫茫荒原上,植物病理学的研究道路行得通吗?
50年代的大学生有一种美德,他们不逃避现实。是种子尽管土地贫瘠也要生根发芽,在
艰难困苦中把握成功的机遇。刘惕若就是这样,荒凉的北大荒和艰深的植物病理学研究之间
,用一个小小的馒头作媒介,把他一生的精力和热情拴在了田野中。
那是刚到农大不几天的时候,刘惕若遇到了“头痛面”,这是赤霉病严重侵染小麦的结
果。好端端的馒头,不霉不馊,吃下去就头晕目眩,腹胀呕吐。刘惕若也深受其苦。手里握
着馒头,心里一动,这正是植物病理学研究的信号。小麦是全国重要的粮食作物,小麦赤霉
病在黑龙江又堪称小麦病害之王。刘惕若开始下农场调查,听到的和看到的更是触目惊心。
他走了一个农场又一个农场,夜晚辗转反侧,一个植物病理学家的天职告诉他,一定要治服
赤霉病。
在寒冬降临的荒原上,起点从零字开始。当时,全省、全垦区无一人着手小麦赤霉病的
研究和防治。过去在课堂上,刘惕若听老师讲过赤霉病,可连标本都没有见过。在这条研究
道路上,没有什么巨人的肩膀可供登高望远。刘惕若开始在白雪覆盖的田野中跋涉,收集小
麦赤霉病资料。他跑遍垦区,在几个农场设立常年观测点,和当地的农业技术人员一起,对
赤霉病发生情况、气象指标等进行连年详细记录,终于找出了小麦赤霉病发病的规律。
寒来暑往,农场是刘惕若的科研基地,他的足迹踏遍了全垦区。1982年,《黑龙江省小
麦赤霉病流行规律与预测方法研究》课题结束,为了建立小麦赤霉病流行规律和预测方法的
数学模型,23年过去了!
运用这一数学模型进行预测至今已达10年之久,准确率竟是100%。这一浸透了刘惕若心
血的数学公式,有效地指导了垦区大面积航空喷药防治,收到了显著的经济效益。
1986年,农业部通知要在全国进行小麦赤霉病防治,黑龙江省农场总局召开紧急会议,
下达防治小麦赤霉病500万亩的指标。防还是不防,刘惕若慎重地思付着。当防而不防,500
万亩小麦会造成几亿元的损失;不当防而又防,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巨大的浪费。他仔细核对
了各种数据,凭借多年建立的科学依据,向总局提出当年垦区赤霉病发生程度达不到药剂防
治指标,不必进行全面防治的建议,同时,他又根据个别农场的不同情况,进行防治部署。
如云山农场,三面环山,夏季云雾缭绕,空气湿度大,易发赤霉病,就亲自指导防治。实践
再一次证明,小麦赤霉病预测模型的准确性和他的科学判断,使垦区大地上的小麦赤霉病再
也不能肆意横行了。
1987年,农业部病虫害测报总站在重庆召开的全国会议上决定,黄河以北地区小麦赤霉
病流行预测与防治由八一农大负责。刘惕若为垦区赢得了荣誉,北大荒为全国做出了贡献。
(二)
科学的成果是辉煌的。通向辉煌的道路却没有一条是平坦的。尽管刘惕若教授一再说自
己的科研还是很顺利的,然而——
教授,真的顺利吗?那年,他在加拿大圭尔夫大学访问时,双手抚摸着人家搁置在实验
室不用的仪器沉思良久。他是在想五六十年代自己的试验条件,不用说和老外比,就是和眼
下的自己比也是恍若天地之隔了。那时的农大,教师和学生边上课边建校,开荒种地,盖房
修路,白天工作,晚上学习,没有什么教师、学生之分,一样的劳动者。备课时,几个教师
合用一张办公桌;睡觉时,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的双层铺上。就是到了80年代初,他也
没有一间实验室。艰难困苦,一边在锤炼知识分子的坚强意志和顽强韧性,一边在残酷地延
长科学道路。
小麦赤霉病的研究工作刚刚有点眉目,一场无情的政治风暴铺天盖地压过来,他一下子
成了“反动学术权威”,科研工作被迫中断,只能靠农场的朋友们帮着偷偷观察记录。他站
在大字报栏前心情茫然,触及灵魂的不是醉心的科研,恰恰是摧残科研生命的政治戗杀!提起
这一段,他痛心疾首,人生几何?科研青春又有几何?
一间10余平方米的小屋,他一家人整整住了10年。老少三代,上下八口!尽管科研工作者
的胸怀是宽广的,可以忘我,可以忘家,可以容纳山川大地,但是,10平方米就是10平方米
。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他要搞科研,老人要休息,孩子要玩耍,妻子是大学教师,也需要自
己的一块天地。一次,两个孩子在身边大动干戈,他照旧趴在桌上写着。提起过去的日子,
真是感慨万端,直到1979年,在国家办的这所高等农业学府里,教师们还要靠打茅柴做饭取
暖。秋天一到,校园周围远远近近的蒿杆被割得溜光,教师们到山中打茅柴。一位系主任回
忆:粗粗的柴捆压在背上,双手拽着树枝,咬着牙才能站起来,肩膀被绳子勒得红肿着,十
天半月下不去那种火辣辣的感觉。逢上星期天,他和妻子手推独轮车,车轮沉沉转。这就是
北大荒知识分子走过的路!
当生活条件有了明显的改善,科研上成功的大门就要敞开,小麦赤霉病课题研究有了重
大进展时,他自己的体内又发出了不祥的信号。医生检查出他肺感染的同时又诊断出心脏发
生了毛病。他躺在病床上,似乎听见远方小麦抽穗扬花的声音在轻轻呼唤,一个疗程未到,
自己便拔下输液的针头。他衣袋中揣着几粒救心丹,又奔波在麦田里了。
其实,每一条成功的道路都是一部奋斗的历史,其间的甘苦是说不完也写不尽的。为了
攻克科学堡垒,知识分子付出的代价,是任何一个数字也表达不出的。
(三)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带来了科学的春天,也带来了科研工作者生命的春天。
刘惕若超负荷地工作着——
小麦赤霉病的预测与防治,是他30年日日夜夜萦绕心头的课题,与此同时——
1978年,刘惕若立题《黑龙江玉米丝黑穗病防治研究》。丝黑穗病是玉米三大病害之一
。自从玉米种植推广单交种以后,玉米丝黑穗病便在全国大肆发生,发病率高的地区竟达90
%以上,几尽绝产。多年来对这一病害一直缺乏有效的防治措施,刘惕若毅然自选了这一生产
领域中急需解决的问题,在国内首次研究出采用染色法检测幼苗带菌技术,置信度达90%以上
,同时筛选出防治的高效低毒药剂两个,最高防治率达90%以上,达到国内先进水平。
1979年,刘惕若立题《黑龙江春小麦根腐病发生规律与防治研究》。早在普查赤霉病的
时候,刘惕若便注视着严重影响小麦产量的另一病害——根腐病。他在研究赤霉病的同时,
又着手根腐病的研究。1984年列为部重点课题,几经艰苦努力,终于研究明确了病害发生规
律,并提出小麦根腐病流行预测模型,预测准确率高达90%以上。同时筛选出四种高效低毒杀
菌剂,并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综合防治技术,这项先进技术在全省累计推广面积5000 万亩
以上。
1980年,刘惕若立题《黑龙江省谷、麋黑穗病发生规律与防治研究》。该项研究技术在
全省推广,经济效益超2000万元。
1981年,刘惕若立题《薏苡黑粉病发生规律与防治研究》。妻子和他密切配合,在国内
首次对薏苡黑粉病做全面系统的研究,为我国薏苡黑粉病的防治提供了完整的技术措施。
1982年,刘惕若和他的合作者白金铠研究员结束了长达23年的《黑龙江霜霉菌研究》课
题。为了实地考察霜霉菌的分布、种类、生态情况,为了采集标本,搞清霜霉菌的地理分布
、群落结构以及和气候环境的关系,刘惕若攀山越岭,足迹遍布牡丹江、绥化、合江、伊春
、黑河、松花江、嫩江等地,在40个县进行了数百次调查。这项研究成果有重大创新,为我
国、我省真菌资源提供了国内外不可多得的、有价值的重要资料。他们收集的45个种,其中
有四个世界新纪录种、三个国内新纪录种、七个省内新纪录种,为我国真菌基础科学的研究
做出了可贵的贡献。
1983年,刘惕若承担了国家“六五”攻关课题——《小麦赤霉病综合防治技术研究》。
综合防治技术在全省大面积推广应用取得显著效果,社会效益数千万元。此项研究经国内专
家鉴定达国际先进水平。
…………
直到1991年,刘惕若科研的脚步从未中止过。
刘惕若的座右铭是“勤奋”二字。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10多年间,他出版了约15
0万字的五本专著,编写了70万字的讲义,在全国各级刊物上发表论文30多篇。他坚持在教学
第一线,他教授了5门课,带出了3名硕士研究生。同时,他还担任农业部科技委员会,中国
植物病理学会等九个社会兼职。
刘惕若30多年的奋斗得到了党和人民的承认。1989年10月1日,刘惕若出席了全国劳动模
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载誉归来,他对自己提出了更严的要求,他要在退休前加倍工作
,再攀科研新高峰。
1990年这一年,刘惕若担负的国家计委“七五”攻关课题《小麦主要病虫害综合防治技
术研究》等5项科研课题通过鉴定。至此,他取得的科研成果达16项,其中已有12项获奖;正
在进行的研究课题尚有7项。
30多年勤恳躬耕,不知老之将至,蓦然回首,刘惕若教授已是60多岁的人了,好一个人
生的金秋时节!奋斗中,他享受了大地丰收的金秋,他迎来了事业成功的金秋,他走进了人生
岁月的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