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当前位置:

鹤山农场建场点滴回忆

鹤山农场建场点滴回忆


鹤山农场建场点滴回忆
董 俊 丰
  一、场长及各级领导情况:
  1、建场时的第一位场长丰年,是从晋察冀边区过来,毕业于抗大的革命干部,高高的个
子,能说善讲,开会不管有多少人,都能静听他讲话。解答问题张嘴就来,保证叫你满意,就
是不满意让你也无话可说。他平易进人,能和群众打成一片,经常和工人一起劳动,有时他把
在边区时穿的衣服穿上和工人一起劳动还唱着歌,有时还教工人们唱歌。我们才来农场时思想
不安定,丰年场长就经常到我们宿舍去同大家一起闲谈,了解思想情况,做思想工作。并经常
的利用晚饭后的闲余时间,到宿舍和我们玩碰球唱歌的游戏,以解除我们的苦闷,每当球碰到
他时,他从不推诿,主动唱歌,增加了欢乐的气氛。现在回忆起那时的情景,真象抗战时期的
解放区一样。
  丰年场长没有官架子,人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为丰年同志,或叫丰同志,很少有人叫他场长。
丰年场长对知识分子非常重视和重用,当时农场各部门的负责人绝大多数都是旧学校毕业的大
学生,如号称“四大弟子”的任殿鸿、金玉璞、孙鲁石、袁希震四人和栾宝琛都是大学毕业生,
分别担任各科室的主要领导,丰年同志让他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为建设农场做出了较大的
贡献。
  2、赵希彬副场长,是工人出身的土改干部,鲜族人,他于1949年初期调入鹤山农场。赵
副场长能和工人打成一片,我们来农场时有事就直接去找他,他都能及时的给予解决或答复,
并且他也经常的到宿舍去看望我们,同我们谈心。
  3、宋广秀副场长,是1950年春调入鹤山农场的主管经营管理工作。
  4、陆有良副场长,是位抗战时期的老干部,调入农场前在地方工作,由于他对农场的工
作不太熟悉,所以很少管事,经常在办公室看书学习。
  5、刘光鉴副场长(又名刘建华),是抗战时期八路军河北省的敌后侦察员,1950年秋调入
鹤山农场。他性格爆燥,初次见面都感到他很难接近,可是时间长了,经过了解就感到他爱憎
非常分明,对共产党员和穷苦出身的工人群众是那样的亲密无间。但对工作要求的非常严格,
特别是对党团员要求更严,他经常找党员谈心,听汇报、了解工作和人员的思想情况,然后布
置如何做落后人员的思想工作,定期向他汇报。
  刘副场长对于出身不好,帮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干过坏事的人则是恨之入骨。一个曾当过日
本翻释并参加过抢粮的农业技术员王鸿章,刘副场长真是半个眼珠也看不上他。一次,王鸿章
下地检查春播情况,一个人走累了倒在地里就睡着了,结果被刘副场长发现,晚间他就让王鸿
章汇报作业质量,王鸿章说:“作业质量都很好”,他就严厉地说:“某地号镇压漏镇,你去
给我轱辘平”,可把王鸿章吓坏了。
  刘副场长对农场经营管理工作中细小问题也非常注意,能及时发现,及时解决。一次他和
丰年场长一同坐马车到豆地里查看大豆的收割情况,发现有一块苫布被雪埋在地里,刘副场长
就亲自动手和丰年场长一起把苫布从雪中抠出来,抬到车上拉回来。建场初期,因没有卸油设
备,每次油槽车进到鹤山车站后,都是用人工卸油,进度很慢,按铁路规定的时间,不论油卸
没卸完,火车头来了就得把油槽车挂走,否则超过了时间,就罚款,所以每次总有几百公斤油
农场得不到而扔了。他知道此事后,就说:“宁肯让车站罚款,也不能扔掉油,油是工人用血
汗换来的,来之不易,宁可罚款也不能扔掉。”接着他又解释说:“罚款就是把钱交给国家,
这个钱通过银行可以再拨给我们,而油是地下产的,是非常宝贵的,扔掉了就不能再拉回来了”!从此以后,再来油不论罚不罚款,都是把油卸净了再让把油槽车挂走。
  二、农业科、机务科不合作,给生产带来不良影响。
  1950年吴雨生任农业科长,王福伦任机务科长。春播时的各项生产计划都由农业科制定,
可是机务科却不接受,认为机务科不能接受农业科的指挥,对于农业科做的生产计划不愿实施。
如吴雨生说要翻门前西边的地,王福伦就说现在没有车,以后再说。在他们的影响下,许多驾
驶员也不听农业技术员的质量检查,认为农业技术员到处找麻烦。冬季每天早晨都要进行业务
学习,上机务课时;所有的驾驶员早早的起床,等着听课。可上农业课,机务人员就不起床,
农业科长来叫也不行,有许多次农业课都因机务人员不听课而不能上课。机务人员中的大多数
人认为:会开车就行,别的不管。因此许多机械作业达不到农业生产的技术标准,使生产受到
不应有的损失。
  三、机务人员的来源与发展。
  1949年建场时,从沈阳、卧虎屯、公主岭等地调来一批驾驶员(来场前曾在沈阳办过训练
班)的还从嫩江县招来一部分。后来又从锦州市招考一部分初、高中学生,充实到农场,这些
人大部分都陆续的加入了机务队伍的行列。
  当时从地来场的人员都以为来到农场后继续上学,可是来到之后一看确实是荒凉的北大荒,
只有几顶帐蓬的农场,还要干各种艰苦的农活。因此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总想回去,但要回
家是不允许的,偷跑路又远,坐火车没有证明车站不卖给车票。当时农场的人员穿的都是统一
的服装,和本地不一样,一看穿戴就知道是农场的人。所以丰年场长对这些学员说:“这里的
老百姓非常厉害,你们偷跑要让老百姓抓住就得打死”,这样一说更没人敢偷跑。后经过一段
时间的适应,对这里的环境逐渐地习惯了,绝大多数的同志就安心的在农场工作了。在当时的
历史条件下,人们不愿在农场工作和农场为保证人员的稳定,搞好农场的建设所采取的一些措
施都是必然的,无可非议。
  为了充实农场的力量,l949年9月份组织上从讷河县各区抽调22名党团员来农场工作。我
们在临行之前讷河县县长霍万侠给我们讲话说:“送你们去鹤山农场学习开拖拉机,两至三个
月就回来分配工作。就这样我们22人乘火车来鹤山车站,下火车后扛着行李走到场部,在露天
地里吃了晚饭。农场对我们很照顾,让我们住在新盖的草房里,当时农场只有几栋草房,其余
全是帐篷。第二天吃过早饭,赵希彬副场长领我们到地里去看机械作业,有两台G一6 康拜因
正在脱谷小麦,那时的脱谷方法相当落后,用一块大板垫在喂入室上把小麦放在木板上,人站
在木板的两边把小麦往喂入室里推。参加脱谷的人弄得满脸满身都是灰,有的同志穿的裤子屁
股那面磨破了,就把后面翻到前面穿(便服裤子)。我们看到这样的环境,工作又非常艰苦,而
我们只参加劳动,并没有学开拖拉机,所以就不想在这里干啦。向农场提出要回家,赵副场长
就给我们开会说:“秋收完了开办学习班,先学理论知识,明年就让你们开车”。可是这些话
谁也听不进去,谁的话也不听就闹起来,派代表去找领导答应让我们立即学开车。农场没办法
只好给讷河县去信,把民政科陆科长找来,陆科长来场后给我们开了一天多的会议,狠狠的批
评了我们一顿,之后又进行了耐心的说服教育,指出建设农场的重大意义和农场未来的美好前
景。这回我们没啥可说的了,除三人有特殊情况不能留在农场而随陆科长回去外,其余的人都
留下来参加农场的建设。我们的工作主要还是参加生产劳动,因来者大多数是在农村长大的,
所以对于各种农活并不陌生,基本能适应。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这些青年人开始不安心在农
场工作是很自然的,这并不是思想落后,也不是怕苦怕累,确实是开荒建场艰苦创业的岁月并
非一般的人,一般的毅力所能度过的,象我们这些年方二十上下的青年,在那个时期不用说是
为农场建设做出多大贡献,当时能留下来安心农场工作就已很不错了。
但经过实践的锻炼和考验,大多数人都成为农场建设的骨干分子。
  我们来农场也实行工资制,工资待遇是每月四十分,合东北流卷(币)八万元(一万元相当
于现在的人民币一元),由于经费紧张,来场后两个月也没有开过一分钱,挣的工资去了伙食
费也就所剩无几。每天吃的都是高梁米和玉米面窝头,大家就要求每月借给给买肥皂和邮信的
钱,场想办法给予解决。此后场每月借给每人两万元作零用钱,但根本不能满足买日常生活用
品的需要同志们都节约使用。
  11月份,场把所有的学员经过考试分为三个班,具有初、高中文化程度的编为甲班,高小
文化程度的编为乙班甲组,初小以下文化程度的编为乙班乙组,学习机务理论和农业技术知识。
教师由老技术工人担任,其文化程度高低不同,如乙班的教师文化程度较低,对机械零件的
名称一人说一样,比如有的人管离合器叫靠补轮子,还有的叫苦拉机等等,由于对名称的叫法
不一,工作时也出现过笑话。
  到1950年春播前,我们这些学员都被分配到各种拖拉机上当助手,跟车作业。春播中期又
挑选我们二十名学员送到哈尔滨市技训班去学习,回来后参加了在大西江作业区开八千垧伏荒
的战斗。我们这些没有实践经验的学员都直接成为驾驶员,经受了实际的锻炼和考验,成长进
步的较快。l950年夏季又从锦州市招收了一批学员,来场后根据工作需要都被分配到各机车和
收割机械上当助手。秋天上级从大专院校毕业的大学生中调配给农场几名,当技术员。
  冬季又给学员办技术学习班,由这几名技术员任教讲课,效果很好。农场从学员中挑选好
的继续送到含市学习。场要求不论新老驾驶员或学员都要学技术,懂技术,干好工作。
  四、农场环境荒凉,工作艰苦,但到处都有欢乐的歌声。
  我们来农场后感觉到农场虽然艰苦,但到处都有欢乐的歌声,在各个工作岗位,作业地点
人们一休息就会响起歌声,每当开会之前各队都互相拉歌。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周年
的庆祝大会上,把农场唯一的乐器,一个大鼓和两个小号都拿出来吹打,李家驹等同志把盛莱
的小铁盆用花纸糊上当小军鼓打。人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打着鼓、吹着号、迈着整齐的步伐进
入会场,歌声、欢呼声、乐器声以及各种短小精彩的文艺节目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欢乐的歌声,的确使人们忘记疲劳和苦闷,坚定了战胜困难和建设好农场的决心。
  五、土地开垦情况。
  1949年建场时,春开春种3,000亩,当年又开荒24,000亩。1950年春场决定播种面积要
达到30,000亩,5月份去北抢子开春荒3,000亩并播种了大豆。计划总耕地面积达到150,000
亩。同时又决定到大西江开伏荒120,000亩。建场时开荒实行的是跑马占荒政策,即在大面积
的荒原上,这开一条,那开一块。当时有些同志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开荒,农业技术员翟若虚同
志就问场长丰年开荒为什么不连片开呢?丰年场长反问道:“你懂不懂下围棋?”翟若虚说:
“我懂,你的意思是占地盘?”场长说:“那就对了”。
  开荒时,人员全住帐篷,在地上铺上草,把行李打开就睡觉。有一天早晨起来时一条蛇钻
进一个同志的被窝里,险些将人咬伤,从此场发给每个开荒队员两条板凳和四块木板,当床用。
每转移一个新开荒地点就把帐篷、床铺行李往五铧犁上一装就走,到达后把帐篷支起来住下,
便立即投入开荒工作十分紧张。
  十七岁的苏洪仁同志在开120,000亩伏荒的战斗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父亲从沈阳来到
农场看几子时曾留诗两句: “太平有缘葬儿骨,铁牛何故伤儿身?”。
  六、美帝发动侵朝战争.给农场秋收造成了极大困难。
  1950年秋,豆收时节美帝国主义侵朝战争爆发了。当时农场的联合收割机全都是汽油发动
机,所用汽油全靠进口。这样,为了支援抗美援朝的战争,只好把收割大豆的联合收割机全部
停下来,节省汽油支援朝鲜的战场,而大豆全部用人工割,用烧火油的拖拉机带动脱谷机脱大
豆,由于机械力量的减少,农场人力缺乏,收割脱谷的工作整整干了一冬,尽管全场人员付出
了巨大的劳动,还有几百垧大豆没有收回来,被雪埋在地里。
  回想起建场时的情况,深感创业的艰难,农场的今天来之不易,但愿新一代的青年人能发
扬老一辈艰苦创业的光荣传统,把未来的农场建设的更加美好!
  (董俊丰同志现在黑龙江省九三农管局技工学校教育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