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忆录
附录
一、回忆录
黑土情思
李永贵
当我已是两鬓如霜,年近花甲的时候,又回到了生养我20年的家乡———哈尔滨。离开了
培养我生长奋斗的第二故乡———铁力农场。这是一片神奇的北大荒土地,她孕育了千万个儿
女,也创造了无数个可歌可泣的业绩。当我把35个青春年华奉献给这片黑油油沃土时,也给我
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回忆。
初尝黑土情
1966年5 月末,高考体检完成后,就剩一个月的复习备考时间,我与其他同学一样精心准
备高考,实现上大学的梦想,没想到“5.16”通知打破了我们上大学的梦想。摆在我们高三毕
业生面前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在校等着闹革命,另一条是走向社会到边疆去。当时自己受传统
教育,受董加耕、刑燕子等人物的影响,决定到边疆去,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报名到农
场去。我是和七十六名哈尔滨的初中毕业生一起分配到“十一”农场的,并由我带队于7 月21
日奔赴这片神奇的黑土地。
列车在铁力车站停下来,农场派来两辆车迎接我们,一辆“解放”车拉人,一辆“南京嘎
司”运行李;沿着铁力县城转圈来到农场的场部,受到农场干部、职工、家属的热烈欢迎,并
在农场刚建成的俱乐部举行了联欢会。会上,当我们高唱:“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
需要的地方去”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望着台下那张张陌生而热情的脸,看到他们长
时间热烈地鼓掌时,站在我旁边的几名女青年哭了,手不停地擦着热泪。原“十一”农场的书
记兼场长孙绍文走上台和大家握手,鼓励我们好好干,农场需要你们。我们这批青年在大家的
欢呼声中度过我们人生转折的第一天,由繁华都市的哈尔滨人变成了与黑土地混在一起的农场
人。
我们在农场场部集中学习三天后,我们被分到三个生产队,即:二队、六队(现十一队)、
十四队(现五队),我与20名青年分到十四生产队,在广源(十四队附近森林火车站名———
编者注),当时没有像样的公路,是张德喜开着东方红拖拉机拉着车斗,把我们接到生产队。
男女青年分别住在新盖的拉合辫的土房里,墙还没干透,屋里一股潮气。每个屋十名青年,住
对面炕,一铺炕五个人。分到十四队的青年有:韩德全、宋勇、潭丙坤、苏志明、林得顺、暴
锡元、高雅燕、李志文、苏秀斌、康坤秀等。大家刚到生产队,还觉得挺新鲜,职工家属问寒
问暖,青年们一起也有说有笑。
七月末八月初是农场的麦收季节,成熟的小麦等着人们去收割。当时,农场的机械化程度
不高,一个生产队只有四、五台东方红拖拉机,一、二台牵引式收割机,小麦种植面积大,收
获期又赶上雨季,所以麦收难度大,时间长。二十名青年来到生产队,给生产队增添了力量,
在人工收割,机器脱谷的低水平生产环境下我们可以说是支生力军了。
早上,我们每个人从保管员手中接过一把镰刀,镰刀都是头天晚上队干部帮助磨好的。当
时队长王维新领我们到麦地,讲了割小麦的要领、注意事项,就让我们一点点地学着割。我当
时看着一望无际的金色的麦海,心里感慨万千,过去我是在电影里看过麦海,在影片《军垦战
歌》里看到机械收割小麦的波澜壮观场面。现在当我亲临麦海之中,心情就不一样了。一方面
为大片麦海所感动,另一方面又感到人工收割什么时候才能收完的心情困惑着,我们这些青年
第一次拿到镰刀,割麦子、打捆,开始还挺新鲜,干的有说有笑,可是,干了一段时间就不行
了。首先是一名叫高雅燕的女青年手割破了,接着又有二、三人割着手的,碰着腿的,幸好是
下地时我从卫生员那里拿了胶布、绷带,帮助把伤口处理一下。一天中,休息了几气儿,晚上
收工时量了一下收割地面积,每人只割一分多地,最多的我、韩德全、苏志明等割了二分多。
回到家后,各个是腰酸背痛,无精打采,吃完饭,便早早的休息了。就这样,麦收干了一个多
月才结束,当时,麦子产量并小高,亩产二、三百斤。通过近一个月的劳动,我们这些青年思
想上受到了很大的促动,一些在家从没干过这么重活的人,感到有些受不了,特别是一些女青
年想家,想爸爸妈妈,看到谁家里来信了就打听家里的情况,一个人想父母哭了,其他人也跟
着掉泪。我在这里年龄最大,又是班长,只好安慰他们。其实,劳累之中,我也想家,想父母,
想同学。毕竟我是孤身一人离开父母和同学,来到这个陌生的群体,还要当着弟弟妹妹的面,
担着大哥哥的身份,不敢在他们面前把思念之苦表现出来,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望着窗外的
月亮默默地思念着亲人。
时间真快,很快到了秋收时节,当大豆摇铃、秋风渐凉时,我们这批青年总算度过了艰苦
的磨练,身体也结实了,腰板也粗壮了,思想上也比较成熟了,对艰苦的劳动环境也不感到那
么可怕了,镰刀使用的也比较应手了。从十月份开始收割大豆,收到大雪封地,然后拉回场院
脱谷到元旦左右结束。
1967年初,农场小学教师队伍整顿,抽调十名青年充实到教师队伍,我被分到农场场部中
心小学做代课教师。那时中心小学教学条件很差,其余还有三个中心小学,条件也不好,它们
分别在王杨小学(现十队)、二站小学(现二队)、十四道岗小学(现十一队)。学校都是建
的土房,教室简陋,夏天潮湿,冬天阴冷,农场的子女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就学,其余的生产队
也只有一个复式班,这几座小学还分一至六年。场部中心校,二百多名学生,校长是刘景才,
十几名教师,因为我是高中毕业生,在学校算是学历最高的,可见当时的师资水平很低,教学
质量也就谈不上了。
1967年,正是“文化大革命”之际,农场也深受影响,派性斗争影响了整个农场的工作,
生产受影响,领导受冲击,两派斗争成了阶级斗争的主旋律。我们青年对农场情况了解的少,
熟人也不多,对领导也不熟悉,因此也没过多参与派性斗争,只是听从领导安排。学校因受
“文化大革命”影响,没有正规的教材及教学计划,我除了为学生安排语文和数学课外,还安
排了课外读物课。《欧阳海之歌》这本书成了我与学生们联系的亲密桥梁。当时的学生对文化
课学习并不感兴趣,对听故事格外动心,每当我为大家朗读“欧阳海之歌”时,他们瞪着一双
双大眼,仰着一张张幼稚的脸孔静静地听着,连他们大声喘气都能听着。他们是那么喜欢欧阳
海,不知是欧阳海的高大形象激励他们,还是我有声有色的朗读感染了他们,要不就是当时的
学习生活单调枯燥的原因,总之,我给他们讲的“欧阳海之歌”在心灵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
痕迹。多少年之后,这些同志见到我说:“李老师,你当时讲的”欧阳海之歌“给我的印象最
深了,别的都忘的差不多了,就这个忘不了。
艰苦的磨练
1968年,根据当时国际国内的形势,特别是反修的需要,党中央决定将东北农垦总局和黑
龙江所属的各国营农场组建成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担负着屯垦戍边、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
重任,派驻现役军人充实各级领导机关,实行军事化管理,原“十一”农场就被改编为黑龙江
建设兵团独立二团。八月份,三十名现役军人来到团里担任各级领导,团长齐秉正,政委张文
权,参谋长张柏树等,组成了司令部、政治处、后勤处三大机构,十多个股室,使农场受派性
影响的动荡局面稳定下来,人们不在搞派性斗争了,也不批斗游街了,不论是干部职工、还是
家属都被组建兵团之事所吸引,关心今后的发展和个人的命运。
兵团的组建确实给这片黑土地带来了生机,它不仅是组织形式的改变,同时也是一次生产
力的变革。由于国家重视兵团的地位,所以在物资配备上加强了力度,给独立二团增加十多台
运输车辆,二十多台套农业机械,装备了几个大的生产连队,组建了十六个生产连队,并成立
了汽车连、武装连、修理连、卫生队等团直属单位。在这些变化的同时,我们又迎来了大批的
知识青年,也给兵团增添了新的活力。
相继从北京、上海、天津、杭州、哈尔滨、佳木斯六大城市的知识青年四千六百多人,先
后来到独立二团,每个生产连队都分到三百多知识青年。这么多的知青参加兵团建设,给带有
农村色彩的生产建设兵团带来了巨大的变化。第一,大批知青的到来改变了原农场职工家属的
文化生活习惯,特别是当地的年轻人非常喜欢和知青在一起说笑、打闹、唱歌、跳舞及参加各
类体育活动,使各连队的文化生活丰富多彩,生活质量有很大提高;第二,大批知青到来给原
本居住的房屋更加紧张,为了解决住房,各连队加大了建房力度,每个连队都建了砖瓦大食堂、
大宿舍、家属房,拉合辫的土房逐渐被砖瓦房所代替,改善了职工居住条件;第三,大批知青
带来了全国各地的生活信息和生活习惯,将城市的文明,现代生活方式影响本地职工青年,改
变原农场带有农村色彩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环境;第四,大批青年的到来带来了各方面的人才,
他们有文化、有头脑,接受新生事物快,有朝气蓬勃向上的精神,很快就成为农场农机战线,
交通运输、文教卫生、商业战线上的骨干力量,使兵团建设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这一段的生
活经历对我的锻炼和成长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给我人生旅途中留下了重重一笔,许多事都使我
回味无穷。
1968年初因工作需要,我调到十一连中心小学任校长,这座学校只有六名教师,一百多名
学生,一栋土房做教室,教室窗户小,光线暗,夏天潮湿,冬天寒冷,当时的条件与现在无法
比,但比建场初期还是强多了,孩子们能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教师有了一个备课开会的办
公室了。在十一连我工作了三年,这三年工作几经变动,当过教师、任过排长,当过宣传队长,
又作过连部文书工作,这里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我的足迹,撒下了辛勤的汗水,也留下了美好
的回忆。
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是兵团时期组织的临时单位,都是因为政治形势的需要,抽调各连队的
文艺骨干组成。从1968~1970年间,组织了三次宣传队,由我担任编剧和队长,领导这支临时
队伍。由于知青中文艺人才很多,组织宣传队并不很难,近三十名宣传队员中,吹、拉、弹、
唱的人才都有,虽然互相不认识,但一个共同的目标:宣传毛泽东思想的任务,把大家紧紧的
联系在一起。我们住在俱乐部的后台临时搭的地铺,白天和晚上进行排练,我们除了排练歌曲、
舞蹈外,还编排快板书《知识青年下乡来》、天津快板《兵团战士之歌》、表演唱《歌唱王华
津》、《老两口学毛选》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这些同志还排演了现代京剧《红灯记》
和《沙家帮》等片断。由北京青年盖建军演李铁梅,马玉明演李玉和,上海青年葛会云演李奶
奶,杭州青年金宝华演鸠山,孔维国演叛徒王连举;天津青年刘文来演郭建光,上海青年陈斌
演阿庆嫂等。我们排演的节目演出很多场,不但参加了二师的文娱汇演,还在带岭、南岔、桃
山、铁力、双丰林业局演出过;下队为干部、职工、家属演出更受欢迎。兵团时期,除了一个
电影队到连队放映电影外,宣传队下连队演出就算是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了。每次下连队演出
都是背着行礼,带着演出道具,由连队来车接送,没车时就走着去,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同
志之间留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分别后还相互通信和电话联系,见面后,谈到这段经历时,都
有说不完的话题。
每次宣传队完成任务后,我都回到十一连,工作就要变动一次,我在连队担任文书那时间,
连队的知青多达到三、四百人。各地青年刚来时还有地方派性,天津和上海的个别知青好打个
群架。为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我随着当时的连长霍学义、指导员杜振岭组织大家学习,请张大
妈讲家史,搞忆苦思甜教育,把大家团结在一起。早上,组织出操锻炼;白天按排分派任务;
晚上集中活动或学习,时间安排得较紧凑。
一天晚上,泥河林场附近的森林燃起了山火,我们接到命令,组织一、二百人参加扑火战
斗。火场就是战场,许多青年主动请战,副连长牛振法带领我们120 多名知青和老职工乘坐二
台胶轮车奔赴火场。上山扑火很有学问,扑火不能迎着火头打,要看好风向打防火道,排成一
排用树条抽。山火着得很大,烧的面前一片通红,火烤在脸上热乎乎的,烟呛得喘不过气来,
脚底踩着塔头,跟头把式地往前走,打一阵就呼哧带喘,口干舌燥,真想坐下来不走了,可还
是走在前面,扑向火海,大火就是命令,参加扑火的青年都变的更勇猛,奋不顾身往前冲,青
年任克勤、鲁玉红被大火烧伤,特别是任克勤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了烧伤的疤痕,留下了遗
憾。从火场上回来时,各个变成了张飞式的模样,狼狈极了。通过三次扑火实践,青年们都学
到了扑山火的经验,出发前都带上水、干粮,掌握了自救的办法。
1969年入秋,我调到农工三排当排长。这个排主要工作是制砖、烧砖。当时,有些大连队
都自己烧砖盖家属房,十一连靠近林区,沿欧根河边建立起砖窑、制砖棚,当时制砖都是手工
活,任务重,压力大。手工制砖很累,将和好的泥做成砖坯,然后放在阳光下晾干,总希望天
天是晴天,怕下雨。我们顶着烈日,肩上搭条毛巾,晒得汗流浃背,累得腰酸背痛。每天下来,
累的饭也不想吃,就想休息睡个大觉。很快工作有了起色,一天装满一窑砖坯。青年们也都很
高兴,心里美滋滋的,排着队,唱着歌走回连队,连长、指导员看到我们的精神面貌,就知道
工作上去了,建设住房的速度加快了。十一月中旬,一幢家属房就完工了。
入冬后,连队又掀起了学习大寨的热潮。全团组织部分干部到大寨参观学习,回来后,要
把大寨的精神变成我们生产建设兵团的力量和行动。给我记忆最深的是积造肥和修水利运动。
在当时种地靠部分化肥外,还要靠农家肥,自制颗粒肥与化肥配合用,也有的把农家肥直接送
地里改良土壤肥力,这样,每个连队都有几个大农家肥堆,就是一层人畜粪便,一层土壤堆起
来,发酵沤熟,一个积肥班,从春到夏到秋,积造三、四个大粪肥堆。冬天就有活干了,白天
农工排刨大粪堆,畜牧排用马车运到地里,晚上,组织全连大会战,知识青年老职工一起上,
刨的刨,运的运。晚上,马要休息,就用人拉车往地里送肥。与积送肥一起运作起来的就是兴
修水利工程,每到冬天,各单位组织修水利,挖沟渠,治理涝区,提高土地利用率。全团组织
修了十五连、十四连的水利工程,热火朝天地干了半个多月。虽然每天工作单调,活很累,但
吃得饱,中午吃包子,二两一个的包子,一个人能吃五、六个,半斤的馒头一个人也能吃俩,
再加上睡得香,青年个个体重增加,身体强壮,脸色红润。冬天的生活比较单调,伙食上除了
白菜、土豆、萝卜、豆腐外,顿顿是馒头,偶尔吃一顿米饭,每当吃米饭时,上海、杭州青年
都买回两份,留份下顿吃。豆腐汤成了我们的主要副食,当时青年们都流传这样的谚语:“汤、
汤、汤———豆腐白菜汤,早上喝汤迎朝阳,中午喝汤暖洋洋,晚上喝汤想爹娘”。秋收时,
把人工收割的大豆拉到场院,堆成大垛,机械在地里收割一部分,上冻后,收割机不能下地了
就拉回到场院脱谷。当时,我们把职工分成三班倒,每班十个人,八小时一班,人休机不停。
我们几个人不停地用杈子将大豆往拖拉式收割机里喂入,机械不停的运转,每个人干一阵子都
累出汗,大棉袄不得不脱下来,迎着寒风吹打,白天干活还有太阳,夜班挑灯脱谷就更艰难了,
大家觉得太累了,就大捆大捆地往收获机里塞豆捆,机械负荷太重,皮带就掉了,灭火了,大
家乘机休息一会儿,烧下火暖和暖和,等机务工人修好了机器,再接着干。春节前脱谷完事了,
这一年的农活算是有了结局。知青纷纷回家过年,每个人能带回家的礼物,也就是北大荒产出
的金灿灿的黄豆了。
扎根北大荒
我在1971年调入机关宣传股工作,以后又分管教育工作。当时各连队知青也有很大变化,
许多青年都希望调到当时最好的单位,如汽车连、修理厂、医院、商店,学习一门技术工作,
比农业第一线轻松一些。还有一部分青年受不了这艰苦环境的磨练,开始返城了,最先走的是
北京“高院”一些青年,他们家里条件优越,父母工作好,都是军队干部,因此,他们就成了
知青返城的先头部队。以后,随着知青返城政策的出台,各地青年就通过升学、调转、病退等
渠道离开这片黑土地,返回生养的家乡。
1973年后,知青是走是留成了大家必谈的一个话题,要扎根北大荒,在这干一辈子,就要
在这里结婚生子,远离城市,要不就是返城,离开这块土地。由于当时的气候和环境与城市相
比,是有很大差别的,农垦落后的生产、生活方式,没法和城市相比,许多青年动摇了,返城
成了一股风潮。有通过选送上学、考试入学、参军等正式渠道走的,有通过父母关系调动的,
有的是办病退返回城,也有结婚后双方离婚回到各自城市。当时我们也受这种风潮影响,思想
也动摇过,回去与父母商量,老人也很为难。当时我父母和我弟弟一家住在23平方米的平房里,
吃住一起,我们回去没地方住,也没工作也没活干,父母说:“咱们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在那
里干得好,就不要回来了”。这样也坚定了我们在生产建设兵团的决心,扎根这块黑土地。到
1985年,全场四千多名知青返城后就剩下五十多名了,大部分是与当地青年结婚无法离开,真
正的扎根北大荒了。大批的知青返城给当时兵团(以后改称为铁力农场)建设带来了很大的冲
击,特别是机务战线、文教卫生战线、财务战线,缺机务工人、教师、卫生员等,只好从农场
职工子女选拔一些优秀青年充实到这些岗位,解燃眉之急,象我们夫妻二人都是知青留在铁力
农场算是凤毛麟角了。
1973年11月28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生气,我爱人在家只休息
了56天产假,就把孩子送到机关托儿所上班了。白天工作,晚上要开会学习、备课,有病也不
上医院,吃点药硬顶着,可她要强,从不在人前叫苦喊累,工作处事都得到大家的好评。那时,
她的体重只剩下90斤,很瘦了。我在农场工作这么多年,爱人成为我工作的支撑力,她从不干
涉我的工作,却在背后支持我,帮助我度过各个难关。我们夫妻俩思想认识有不同时,也有些
争论,但从来没有因家务事、工作上的事吵过嘴,打过架,闹翻过脸,都是她将自己的温良、
贤惠化解我心中的烦恼,成为我们美满生活的调解剂。我们夫妻二人没有父母的依靠,也没有
亲戚的帮忙,我们靠的是夫妻的恩爱、关怀、体贴,在同志们的帮助下,牢牢地把根扎在这片
黑土地上,把人生最灿烂的时光和年华献给了黑土地。
无悔的奉献
1989年,我走上了农场的领导岗位,任铁力农场党委副书记,先后与场长孟宪彪、姜华搭
过班子。这时的农场经过十几年的建设有了较大的发展,各生产队的职工住房全部实现了砖瓦
化,吃上了自来水,建了教学楼和职工医院,改善了教学和医疗条件。农业机械全部进行了更
新,淘汰了东方红—54拖拉机、牵引收获机和老式播种机、整地机械,购进了先进E512 E514
全自动收获
、机,大马力75、100 号拖拉机、带有液压装置的大型整地、播种机械,提高了机械化水
平,农作物的收获时间大大提前,小麦收获20天左右全部结束,大豆收获一个月就能完成;小
麦单产达到450 ~550 斤,大豆亩产300 ~350 斤,玉米亩产到千斤。
这个阶段,农场随着全国改革开放的潮流,也迈出了改革的步伐,进行了机制上的转变。
首先,在工、商、运、建、服各行业开始了转变机制的改革,由企业负责变成自主经营、自负
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车队、商店都变个体经营,修理厂卖瓤租壳,建筑业实行股份制
等。农业实行了机械转让,土地出租,30年不变的政策。改变了过去的大帮哄,干好干坏都一
样的平均主义的生产方式,让一部分人通过勤劳致富的手段先走上致富的路子。
1995年末,我担任农场党委书记,和场长马长春搭起农场的党政班子。作为党的企业一把
手,领导责任就更大了,担子也就更重了,在班子成员中我的年龄最大,同志们尊敬我是大哥,
都支持我的工作,特别是场长马长春,年轻有魄力,肯动脑,思想超前,工作起早贪黑,为农
场的发展做出了贡献,这是我与他配合的最佳时期。在我担任党委书记期间,有我的工作准则,
首先要不争权、不争利,对行政工作积极参与不决策,对副职要交给权力和责任,积极扶持,
让他们大胆工作,不求全责备。其次,在工作上我要率先士卒,严格要求自己,工作有分工但
不分家。在廉政建设上要严于律己,从不为自己子女家属谋私利。
我们这一届班子是铁力农场土生土长的人,决心为家乡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为职工谋
福利,当好人民的公仆。在上级党委的领导下,我们根据铁力农场的实际,按照总局的发展规
划,先后实施了“以水发财,以稻治涝”的农业发展战略,小城镇建设战略,小康场队双文明
建设战略,对外开放开发战略,畜牧发展战略等六大战略。通过全场干部职工的共同努力,铁
力农场变了样,走出了经济徘徊的低谷,迈上了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铁力农场土地肥沃,水源丰富,但内涝严重,大面积的小麦大豆因低洼内涝影响产量。自
从提出“以水发财,以稻治涝”的农业发展战略后,先后通过四年的农业结构调整,开发十多
万亩水稻,将过去的低产田变成了高产地,不仅在王杨片建成了六、九、十队3 个水稻连队,
还在过去从不种植水稻的中片和北片连队开发了大面积水田。并且从水稻的育秧、插秧、管理
到收获都提高了科技含量和机械化程度,最高产量一亩一千五百多斤,许多职工通过种水稻走
上了富裕的路子。金秋的十月,铁力农场是一派“稻谷金黄收获忙,家家飘出稻米香”的喜人
景象。
铁力农场在实施小城镇建设上,充分发挥农场建筑集团的作用,充分利用上级扶持政策、
农场建设资金、职工集资,积极开发场部的小城镇建设。五年时间建成了教育中心楼群4 栋,
宾馆及政法楼,职工住宅楼6 栋,白色水泥路面4 条,初步形成了农垦小城镇规模,职工居住
条件得到改变,近千户职工由小房变大房,大房变楼房,人均居住面积达20平方米以上。
这段时间里农场加大投资力度,加大了小康队建设力度,每个生产队建成一个标准化的卫
生所三位一体的办公室,整修连队环境,修路、植树,改变生存环境脏乱差的局面,全部实现
分局小康队建设目标,农场的其他各项事业都得到了长足发展,于2000年达到了省级双文明单
位。
在北大荒这片土地上,我辛辛苦苦奋战了35年,这35年里我流下了无数汗水,付出了辛勤
努力,工作出了一定成绩,为农场发展,职工利益做出了奉献,把青春年华献给了这片养育我
的黑土地,党和人民培养我成长,给了我不少荣誉,我多次评为先进工作者、优秀党员和领导
干部、分局劳模等。在这些荣誉的背后,有多少同志和职工干部的双手扶持,有多少同志们的
汗水和工作的努力。在北大荒这片黑土地上我感谢同志们对我工作上的大力支持,我把青春年
华留在了农场这片土地上,是我无悔的奉献,毕竟在铁力农场的发展史上书写了鲜艳的一笔。
注:由于篇幅所限,编辑时对部分内容进行了删改,谨向作者表示歉意!
———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