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概况 一、接收人数
从1968年8月下旬,由原查哈阳农垦局改编、组建而成的五十五团,在讷河县拉哈火车站,
以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了来自上海的第一批1500名城市下乡知青始,到1969年9月的短短一
年多时间内,就已先后接收了从上海、天津、北京3个直辖市和省会哈尔滨及齐齐哈尔、鸡西
两市的共11批累计约10360余名下乡知青。这11批下乡知青每批来的时间、人数及所毕业中学
等情况如下:
第一批:上海市1966届高、初中毕业及工艺美专毕业生1500人,1968年8月21日启程,8
月24日到达,除极少数是上海市工艺美专学校的毕业生,其余来自上海市黄浦、卢湾、南市3
个区的金陵、光明、市六、格致、重庆、延东、六十二、东风、卢湾、向明、鲁班、建庆、五
爱、力进、跃进、二十二、六十七、洋泾、浦光、东昌、浦江、海光等20多所中学。
第二批:天津市1966届高、初中毕业生300余人,1968年9月17日启程,9月19日到达,
其中,来自天津市第一中学的有120余人,来自天津市三十四中及六十一中的共180余人。
第三批:上海市1966届高、初中毕业生200余人,1968年9月17日启程,9月20日到达,
来自上海市川沙县川沙、陆行中学等5所中学及市区打浦、风雷二中等中学。
第四批:哈尔滨市1966~1968届高、初中毕业生1300人,1968年10月18日启程,1968年10
月19日到达,来自哈尔滨市第一中学、十四中学、十八中学、二十九中学、四十中学、四十一
中学、五十一中学、六十中学及市第七工读学校等校。
第五批:齐齐哈尔市下乡知青,其中主要是齐市第六中学等中学的1968届高、初中毕业生,
另有部分是社会青年,来的时间在1968年11月26日及其前后几日,都是乘坐接送的汽车当日到
达,共计600人左右。
第六批:上海市1967~1968届高、初中毕业生及中专、技校毕业生1500人,1969年5月7
日启程,5月10日到达,其中大部分是上海市徐汇区的五十一、上海、淮海、宜山、茶陵、黎
明、嘉善、南洋模范中学及闵行镇几所中学共10多所中学的1968届高、初中毕业生,另有部分
是化工工业学校、建工工业学校、商业学校、邮电技校等1968届中专、技校毕业生。
第七批:上海市1967~1968届高、初中毕业生1500人,1969年5月23日启程,5月26日到
达,其中大部分是1968届少部分为1967届的高、初中毕业生,来自上海市静安区向新、江宁、
新成、五四、七一、市一、昌平、建东、日新等10多所中学。
第八批:天津市1967~1968届高、初中生1360余人,1969年5月28日启程,5月30日到达,
其中,天津市十九中学的有400多人,卫津路中学900多人,中山门中学60多人,他们绝大多
数是1968届高、初中毕业生。
第九批:北京市三十三中学、二龙路中学的1969届初中毕业生800人,1969年8月14日启
程,8月16日到达。
第十批;鸡西市大恒山煤矿中学、第十五中学和滴道矿张新中学等校1969届初中毕业生500
人左右,1969年8月20日启程,8月22日到达。
第十一批:北京市三十一、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等中学的1968~1969届初中毕业生800
人,1969年9月25日启程,9月27日到达。
1970年五十五团划分为五十、五十五、六十七团3个团以后,于当年5月先后接收了来自
上海的两批1969届初中毕业生:第一批是来自上海市徐汇区的南洋、龙山、漕溪、零陵、市二、
五原等中学,5月14日启程,5月17日到达;第二批是来自上海静安区的育才、十一、瑞金、
华山、向阳、庆丰等中学,5月23日启程,5月26日到达。两批上海1969届初中毕业生共计1500
人。
1971年以后,随着大规模的大山下乡运动结束,查哈阳地区3个团都没有接收大批新的城
市下乡知青。但因与地域友邻的工作关系,也曾接收了少量的齐齐哈尔市知青。例如1976年五
十团接收了齐齐哈尔市1975届中学毕业生(当时小学、中学改为九年一贯制)约40人,这些齐
市工厂子弟中学的学生,是通过厂方同五十团协商后才被安置的。
经统计,1968~1976年兵团期间,查哈阳地区的五十五团和后划分的五十、五十五、六十
七团3个团总共接收城市下乡知青近1.2万人。其中,上海知青六批6200人,天津知青二批1660
人,哈尔滨知青一批1300人,北京知青二批1600人,齐齐哈尔知青三批和鸡西知青一批共约1200
多人。
二、生活与工作
下乡知青在奔赴兵团前夕,每人都领发了除领章、帽徽以外的单、棉军服各1套(1969年
起,改为只发1套棉军服)。各地知青一来到这里,在生活、工作等方面都实行了半军事化的
管理。
为培养、锻炼下乡知青,当他们乘坐火车在拉哈火车站下车后,所上的第一课就是徒步从
车站走到江沿,即嫩江的拉哈渡口。先走完18里路,摆渡过江后,才由卡车接送至团部或各营
营部,再由马车接送至各连队。像每名入伍的新兵一样,他们无不直接分到排、班当农工。在
连队、每天按照严格的作息时间起床、就餐、上下班……一律吃的是每人每月12元标准的集体
伙食。此外,还有必不可少的忆苦思甜、斗私批修等政治教育。
由于气候恶劣,生活艰苦,交通闭塞,远离父母等,下乡知青尤其年方十六七岁的或南方
城市的知青,经历了他们从未有过的磨砺、锤炼。
在下乡初期,即1968~1970年,知青们睡的都是大统铺。其中,头一年即1968年来的大都
住的是草房或土房。当时,一个房间南北两铺炕,每铺炕少则八九人,多则二三十人。洗、漱、
吃饭、学习、开会都在一个屋里。加上干完活劳累了一天,却又没有可去的洗浴场所。拥挤的
住处和常年不洗澡,自然个个身上长了虱子。吃的方面,主要以大粥、窝窝头、小米饭等粗粮
为主;副食常见的是白菜、土豆、豆腐、粉条及咸菜。馒头或大米饭,每天或二三天才有一顿;
鸡鸭鱼肉蛋等,除非过节、农忙,很少能尝到。漫长冬季,更缺少新鲜蔬菜……
然而,他们在工作上遇到的艰难困苦,远比生活上的更大、更多。春寒料峭,往往在齐膝
深、带冰碴的水田里播种;烈日炎炎,每天在地里干活的时间是“早晨两点半,晚上看不见”,
麦收来临,因遇秋涝开始起早贪黑地泡在水里割地;隆冬时节,又进行水利会战或上山采伐…
…此外,在战备紧张阶段,被抽选到武装连及武装排的知青,还像正规部队一样,进行包括武
装泅渡、野外拉练等军事训练。
就这些过惯了城市生活的下乡知青而言,无论身体上还是思想上,都在兵团这座大熔炉里,
经过极大磨练而迅速成长起来。正如绝大部分知青在人到中年后所认为的:这是他们“人生的
第一个重要出发点”。
进入70年代,即1971~1976年,在现役、地方干部的领导下,经过以知青为主力军的艰苦
奋斗、顽强拼搏、忘我工作,甚至流血牺牲,兵团在农、工、商、运输、建筑、服务、文教、
卫生等各业都有了飞速发展。其中,查哈阳地区的3个团———五十团、五十五团、六十七团
的面貌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一是连队旧貌换新颜,几乎每一个连队都盖起了标志性建筑——
—知青大宿舍和三用(就餐、开会、放电影)大食堂,另有学校、机车库、猪圈马舍、场院晒
场等,全是砖瓦结构或水泥铺就;二是新建的五十团与六十七团团直(原五十五团三营与六营
营直),都发展为初具规模的小城镇,短短几年,兴建的机关、医院、中心校、商店、邮局、
银行、客运站、修理厂、加工厂、大俱乐部等,象雨后春笋似地涌现;三是农林渔牧、文教卫
生、交通运输等业都取得了显著成绩……
与此同时,知青们的生活也明显改善、提高。凡在连队、大多知青宿舍将大统铺房间改建
为二间或数间,每间睡10人左右,还有每人放衣物的壁橱。凡是团、营机关的知青宿舍,都是
单人床、暖气。从此,身上的虱子渐渐灭绝。在饮食上,主食上的细粮(大米、白面),比例
已达70%左右。荤、蔬菜的品种、数量也增多了。另外,凡结婚的知青都每户分到了30多平方
米的砖瓦新房,室内布置了购买或打制的各式家俱……
这一时期,由于中苏边境的军事对峙渐趋缓和,兵团中心任务已从备战为主转向生产为主,
重点围绕“农业学大寨”和提倡、宣传“扎根边疆”。当时,查哈阳地区3 个团涌现出一批知
青先进典型人物,如五十团的巫玲玲(女,上海)、刘铭君(女,上海)的事迹,五十五团的
张予回(女,上海)的事迹,六十七团的咸慕真、咸慕和、咸慕群三姐妹(上海)的事迹,都
在省内外报刊和电台上有过大量的报道、宣传。同时,一批批的知青被提拔到各级领导岗位上,
如五师团委副书记方存忠(上海)、五十团副政委刘铭君(女,上海)、二营党委副书记、副
教导员杜庭富(哈尔滨)、五十五团党委常委、团委书记胡雨芳(女,上海)、党委常委、三
营教导员沈伟椽(上海)、一营副教导员杨奇庆(上海)、二营副教导员朱金成(上海)、三
营副教导员吴尔琪(女,天津)、六十七团副政委赵伟(上海)、一营副教导员翁钧祥(上海)、
二营副教导员张国芳(女、上海)、黄汝良(上海)、直工组副教导员陈琳娣(女,上海)等
等。更有不计其数的知青担任了教师、医生、兽医、拖拉机手、汽车驾驶员……无疑,下乡知
青已成为3 个团的各行各业的骨干力量。
但在知青的生活、工作方面也有不尽人意之处。由于处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电影新片
少,戏剧看的是8个样板戏,感到精神生活很单调、贫乏。又由于年轻、幼稚或偏激无知,一
是发生了一些违反政策的事,其中特别严重的是1974年5月23日发生于五十五团四营二十四连
的将“带帽分子”刘山的家属殴打致死,史称“5.23事件”;二是生产、作业中违反操作规定,
出现了严重事故并造成人员伤亡……。
三、上学返城
自知青们来到兵团后,无论是高中毕业或初中毕业生,他们的工资都一律按原农场新工人
的标准为32元(后从事驾驶员等技术工种调整为33元)。即使以后提干,无论是哪一级的领导
职务,所拿的32元工资依旧不变。另外,他们一到兵团,就开始享有公费医疗待遇;第二或第
三年,又开始享有一年一度的探亲假;以后,凡结婚成家的,还每户可分到约36平方米建筑面
积的新砖房及每年可发给取暖费等。从当时来说,和插队落户的下乡知青相比,在生活待遇方
面较为优裕;和城市就业的同龄青年相比,在工资福利方面也相差无几。在这种“大锅饭”的
分配制度下,很容易使人们心态保持平衡。因此,在相当长的一个阶段,他们的绝大部分都能
安心兵团工作和生活。
到了70年代初,由于国家实行从工农兵中招收大学生,从1972年起每年都有一些下乡知青
被选送到大学深造。从1974~1976年,天津、哈尔滨两城市还将部分下乡的知青陆续招回、补
充所需人员的厂矿等单位,还加上个别知青按病退、困退政策返城,这样,又有一些下乡知青
离开了兵团。但就查哈阳地区3个团而言,这部分上学、返城的人数极少,仅占下乡知青总数
的约5%左右。其中,高中毕业生因大都超过入学年龄,他们能够上大学的人数更是屈指可数,
而且相当一部分已结婚安家。
自1977年起,由于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并且放宽了报考人员的年龄、婚否等限制条件,
于是,一大批下乡知青,尤其是包括已婚的约达50%以上的高中毕业生,他们均以优异成绩被
大专院校录取。与此同期,国家全面调整知青上山下乡政策,1978~1979年,一批又一批的下
乡知青通过病、困退或商调、顶替(父母退休由子女接班)等方式办理了返城手续……经不完
全统计,截止1980年,在查哈阳地区的万余名下乡知青中,约有95%左右的都已告别他们的生
活、工作了8~10年的第二故乡,其中,上学的约占15%,病、困退的约占50%,商调、顶替
等约占30%,而留下的人数仅为5%左右。
尽管绝大部分知青告别了查哈阳,但他们始终没有忘怀下乡到这片黑土地,即在北大荒的
第二故乡生活、工作的难忘时光。同时在北大荒所经受的磨励、锤炼,不仅使他们变得更成熟、
练达,而且使他们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受益无穷。更值得一提的是,像所有下乡到兵团的知青
一样,他们把宝贵的青春献给了北大荒,以勤劳双手聪明才智建设了北大荒,为北大荒创下了
不可磨灭的功绩。
四、伤亡病故
1968年深秋,五十五团发生了第一起下乡知青不幸伤亡的事件。因公伤亡的是上海女知青
柴利儿,她是三营二十一连(今丰收分场五队)的一位副排长。这天,柴利儿有些发烧,仍带
病参加了拣苞米的劳动。所谓:“拣苞米”,就是将地里从放完片的苞米杆上掰下来、堆成一
堆堆的苞米穗儿,拣入筐装满后再倒入运输车辆的车厢里。由于拖拉机驾驶员只顾注视后方却
没顾及前方,而他的助手偏又下车也去拣苞米了。外加柴利儿不知不觉地干到大家的前面去了,
她的位置离“东方红”车头又是那么近……说时迟,那时快,朝前开的“东方红”一下子就把
柴利儿辗压进了链轨底下,更不幸的是,她因头部遭到链轨铁销的重击而不久身亡……以后,
五十五团为柴利儿召开了隆重的追悼大会,五师副师长袁绍伍出席了她的追悼会并致了悼辞。
1971年7月下旬,查哈阳地区五十、五十五、六十七团3个团的一批男知青组成的武装连,
由五十五团军务股赵惠副股长率领,在渠首诺敏河举行了一次军事演习。在武装泅渡中,五十
五团三营二十二连(今稻花香分场十三队)天津知青余昕、六十七团直工组二十三连(今金边
分场二队)哈尔滨知青于长胜,他俩因坚持不卸身上的枪枝、弹药,被卷入激流,不幸溺水身
亡……事后,余昕、于长胜俩人均被追认为烈士。
在下乡的知青中,又发生了一些因病亡故的。例如:1971年夏,五十团二营十连(今海洋
分场十队)发生了一起因患“出血热”而不幸病故的事件。“出血热”当时还是鲜为人知的传
染疾病,病故的是四排副排长、上海女知青李育静。她刚发病时,以为是感冒,加止正值农忙,
吃些自己带的药又挺着出工,渐渐地顶不住了,到营、团医院看时,她的病情已是“第四期”
即晚期了……
此外,还发生了极个别因其他原因而造成的人身伤亡。如:1970年8月,六十七团二营十
六连(今金边分场八队)天津知青张福来,从团部看完马戏表演返队上车时,不幸被胶轮拖拉
机压死;同年冬天,五十五团修造厂锅炉工、上海知青马汉康,晚上不慎掉进锅炉房排放热废
水的马葫芦中,不幸被烫死……
据不完全统计,1968~1980年,即从知青下乡到大批返城期间,大约在查哈阳地区伤亡、
病故的各地知青总计有四、五十人,占总数12万名的千分之四左右。这四、五十名长眠于查哈
阳大地的各地知青,将永远受到农场职工及广大群众的敬仰和缅怀。
伤亡病故下乡知青统计表(仅收录13名)
表12-1
续表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