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裕尔河边的搏斗



　　 傅 强 祥 超 朝 晖 田 峰

　　9月16日，送走最后一车迁移到三江平原的灾民后， 富裕牧场场部机关大楼顿时平静下来。
当你任意推开一个办公室，都可以看到俯在桌子上、躺在沙发上的机关干部。历经40多天的拼
死冲杀，他们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而现在一旦稍松弛一点绷紧的神经，所有的人都会在瞬间
进入甜蜜的梦乡……

　　富裕牧场，是垦区地理位置最为独特的一个牧场，有40万亩土地、14个生产队，靠近五个
火车站，从三面包围富裕县城。牧场东部、南部濒临发源于小兴安岭流入嫩江的乌裕尔河；西
部是浩浩嫩江；北部有引嫩运河，场区为江河环绕，因此，今年抗洪抢险同时在多条战线上展
开，形势十分严峻！

　　 死守嫩江大堤

　　6月26日，嫩江第一次洪峰到达富裕牧场。这里有牧场承担的4.24公里的沿江大坝。

　　1969年的特大洪水曾冲开了这里的江堤，淹没了第一作业区三个生产队的所有土地和村庄，
居民被迫逃到了富裕县城避难。今年的嫩江洪峰，远远高于1969年的水位，历史会不会再一次
重演当年的悲剧？入汛以来，富裕牧场一直笼罩在阴雨之中，累计降雨 578毫米，造成严重的
内涝。所有河流也同时暴涨。7月7日，第一作业区由于嫩江洪水从大坝渗入，与连降的暴雨汇
合，使紧靠嫩江大堤的14 000亩耕地全部被淹，平均水深在50厘米。嫩江堤防受到严重威胁。
邻近的三个生产队以及附近的富裕县城，惊恐于洪峰的阴影之下。

　　在紧要关头，场长谢仲侠迅速调动了全场的抗洪抢险突击队赶到第一作业区，并下令，要
死看死守嫩江堤防，不让洪水前进一步！

　　副场长李洪斌做完腰部手术还不到半年，身体虚弱。他的爱人出差到外地，家中只剩下70
岁高龄的老人和11岁的女儿。40多天里，他没有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服，他自己也没有吃
过一顿饱饭，睡过一宿好觉。哪里最危险，他就会出现在哪里。这次嫩江大坝抢险，他组织上
千人的抢险大军，连续奋战 7个昼夜，吃在田边，住在坝上。全场共调集70台水泵突击排水，
集中推土机、挖掘机抢挖主干排水沟 4条，共5 200延长米，围筑蓄水池300亩，对嫩江大堤的
所有弱工险段逐一进行了整修加固。

　　嫩江洪水先后持续了48天，富裕牧场的抢险突击队也昼夜在大坝上奋战了48天，先后排除
30多处险情，保住了大堤，保住了农场，也保住了县城。

　　 抢险通南沟

　　通南沟，是乌裕尔河的一条支流，汇集讷河、克山县 1 400多平方公里的坡水。平日，在
枯水时节，它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水沟，而今天，连日的暴雨使它变得疯狂起来。它与引嫩工程
泄水一道咆哮南下。水位猛涨到166.50米，超出警戒水位1.34米！

　　8月 8日，富宝公路大桥被洪水冲毁，公路被斩断三截。通南沟3 200米堤防全线告急。场
区通往东部5个生产队道路被切断，惟一的咽喉要道大桥也危在旦夕！

　　谢仲侠、王永库、李洪斌等场领导率领公安干警、场部机关干部和职工迅速赶到现场。东
部地区是全场险情最重的地区。如果这座大桥一断，抗灾物资和给养就无法输送，那里几千人
民的生命安全就会受到严重的威胁。一定要保住大桥！

　　这时桥头护坡已被冲出一个缺口，水深处有 4～5米。水大浪急，漩涡密布。6米长的木桩
一入水就被冲走。这时共产党员孙国喜、朱庆仁带头跳入水中，突击打桩。场领导和职工们一
涌而上抢运沙袋。经过整整5个小时的苦战，大桥保住了。

　　8月12日凌晨1点，场广播站的高音喇叭传出了紧急命令：“场部全体职工请注意，通南沟
的洪水已漫过堤防，直接威胁场部人民的安全。场防汛指挥部命令，场直职工要全体出动，堵
住洪水，保卫家园！”

　　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了，上千名职工群众毫不犹豫拿起工具， 在茫茫夜色中奔向大堤。3公
里长的堤段上，到处是手电、马灯划出的光环。许许多多素不相识的人们并肩战斗在一起。他
们不能后退一步，后面就是他们的老人、妻子、孩子。战斗整整持续了10个小时。大堤被加高
了一米，洪水被挡住了。

　　然而，第二天夜晚，洪水来得更加迅猛。齐北铁路3公里长的路基被冲毁，场部东堤三次
决口，洪水狂啸涌来。

　　面临洪峰，处变不惊，场党委书记王占元、场长谢仲侠带头冲上第一线。上千名群众自发
地开赴第一线，男女老少齐上阵。年老的打着手电，年轻的垒坝堵口。一些有收获机的职工，
把车开到大堤旁，用车灯为抢险队照明；70多岁的退休老干部孙长榴多次带领全家老小参加抢
险；退居二线的原副场长冯福林，肺部大手术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参加抢险劳动；机关干
部、共产党员张莉在参加抢险时滑入深水中，被人救上来苏醒后，又继续参加抢险战斗……

　　在各级领导干部和共产党员的带动下，抢险大军整整奋战一夜，终于堵住了三处决口，加
固了大堤，保住了场部。许多人从堤坝上回来，被直接送到了医院。

　　 苦战乌裕尔河

　　进入 8月份后，乌裕尔河持续暴涨。水位距堤顶仅剩10厘米，局部堤坝出现漫堤，洪水还
在上涨。十三队出动 200多名职工群众上堤抢险，其中有22名团员青年组成的突击队起到了核
心作用。在8月9日四号地大坝抢险中，以团支部书记尹文伍为首的突击队员跳入水中打桩护堤。
高广辉、李景伍的手指不慎被大锤打伤，鲜血直流，但他们坚持战斗，奋战 5个小时，控制了
险情。

　　福海砖厂作为一个私人企业，在听到抗洪前线需要车辆时，宁可停产把全部车辆派往前线。
一名青工不慎被急流卷走，孙国喜、赵云鹏等八名同志一齐跳下去救助。当从漩涡中挣扎上岸
后，他们全累得躺倒在地上。一股突发的洪水，将正在抢险的一台推土机卷入水中，两名推土
机手爬上机车顶盖求救。丰收水库的职工迅速找来小船，冒着生命危险闯过急流，终于把两人
救了出来。

　　狂怒的洪水淹了东部3个生产队的耕地，平均水深两米。11.8万亩农田绝产。十四队300多
名群众被洪水围困。场长谢仲侠拔掉了正在点滴的输液管，亲自指挥木船一家一户地安全转移
灾民306人。

　　在富裕牧场抗洪抢险的关键时刻，总局副局长马学利、工会主席母松华来到前线慰问将士，
指挥作战；分局副局长姜洪恩、办公室主任齐永祥，始终在富裕牧场与群众一道参加抢险战斗。

　　这场突发的洪水使富裕牧场遭受了 6 152万元的经济损失，冲毁了大量的水利设施和居民
房屋，给牧场生产和职工生活带来严重的困难。

　　但是，1万多富裕人民用他们艰苦奋斗的精神，保住了嫩江4.24公里的干堤， 保住了交通
命脉－－桥梁，保住了人口聚居区的场部。在四面环水的险境中搏击，全场未造成一人伤亡。
这是何等了不起的事情！

　　 (原载黑龙江垦区“98”抗洪纪实《涛头唱大风》，黑龙江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