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全省乡镇企业更快更好地发展
    ——在全省乡镇企业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中共黑龙江省委书记　岳岐峰
    一九九四年六月二十九日
    对这次会议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希望通过这次会议推动全省乡镇企业更快、更好地发展，使其真正成为“五个延伸、两个加快”的生力军，在开辟我省经济发展的第二战场上起到打头阵的作用，成为诸多新的经济生长点（包括乡镇企业、第三产业、个体私营经济、外资企业、区街经济、民营科技企业等）中最有希望的一个。
    目前，全国上下都在学习《邓小平文选》第三卷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我认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最显著的变化在农村。继家庭联产承包制之后，乡镇企业是中国农村的又一个伟大创举，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重要标志之一，是一个最有生命力的新生事物。去年，全国乡镇企业产值近3万亿元，比1980年增长18.8倍，其发展速度是非常惊人的，在国民经济翻番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乡镇企业中涌现出一大批具有相当规模的、高科技的现代企业。我们看到，在浙江、江苏、广东、山东的大中型企业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乡镇企业。而乡镇企业的发展并没有花国家多少投资，其发展之快可以说是人间奇迹。市场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有许多是乡镇企业生产的，所以说，谁认识它早，重视它早，谁就得益于它，使自己的经济得到长足的发展。从各省市看，都是这么个情况。江苏、浙江、山东、广东它们经济的发展以及对外开放的扩大，可以说乡镇企业立了大功；否则就吃大亏。我看东北三省大体属于后者。辽宁这几年开始重视了乡镇企业，才使老工业基地获得了新的生机。辽宁这几年速度、效益上来了，很大一块是乡镇企业的发展，今年1至4月份，其国有企业负增长3％多，但整个工业速度还是增长30％。乡镇企业的发展为国有企业改造、调整、稳定提供了重要帮助，使辽宁经济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一是大工业、小农业的格局发生变化，农村这一块由于乡镇企业的发展，其比重迅速上升，而且农业生产也有大的发展，解决了吃饭和副食问题。
    二是大工业、小工业的格局发生变化，原来小工业比重很小，这几年上来了。三是所有制结构发生变化，非国有经济比重明显上升。四是财政收入、税收去年增长的70％来自乡镇企业、第三产业和个体、私营经济。所以它才有能力对大工业放水养鱼，休养生息，加速改造，加速调整。辽宁乡镇企业预计今年产值可达到2400亿元。黑龙江这几年也开始认识和重视乡镇企业，所以这两年也有了较快的发展。但是，我看黑龙江乡镇企业只是一个发展初始的起步阶段，不可估计过高。要通过这次会议进一步认识它、重视它，并且真正从各个方面给它以真正的支持。乡镇企业要大发展，必须有相应的投入，要砍出一块资金支持乡镇企业的发展。就条件而言，黑龙江的乡镇企业同样可以有一个大的发展。黑龙江除了地理位置之外，其它条件不比辽宁差，比河北还要好，而且有些条件辽宁也不可比。比方说我们的大豆，全省每年产量90亿斤，是全国大豆生产的主要省份，但是我们也只是卖豆子。豆制品至少可以发展几十种，可以搞多种食品，但是我省这方面的加工很少。还有木制品，黑龙江的森林覆盖面积占1／3，达15万平方公里，全省都适合种树，哪种哪长，发展的余地很大，但是现在火车源源入关的大部分是原木，如果加工成地板块，就可增值5倍。我在伊春的南岔看一个企业，搞柄把加工，我就说你可以扩大一下，搞小木制品加工。只要把市场开放了，把加工放开，黑龙江这方面的条件、优势全国任何一个省都不能比。恰恰我们这个方面管得很死，大兴安岭也好，小兴安岭也好，每年烧掉木材不下百十万立方米，但就是不让搞木制品。这就是个政策问题。如果变成木制品，不仅可以增加效益，而且对保护资源是有好处的。比如木珠生产，一些小的木材都可以利用。木制品可以搞成千上万种，而且现在原木卖不出去，都积压。这类产品既然我们的条件得天独厚，我们要搞就得有覆盖全国走向世界的雄心壮志。象光明家具厂就搞得不错。再比如，有人说我们这里闭塞，但我走了一圈，象三江平原、小兴安岭、大兴安岭，火车、公路都通，还有黑龙江、乌苏里江、松花江几条大水道，不能说闭塞。全省不通铁路的大概只有十几个县，这在全国也不多。而全国许多地方包括十分闭塞地方，也通过抓乡镇企业改变了面貌。比如河南的林州市，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穷山恶水，毛主席讲的愚公移山，要搬走两座大山，其中的王屋山就在林州。这个地方穷得很，修红旗渠出了名。这个地方净是石灰岩，大石头，人就会挖石头，十万人出山搞石头，赚了钱发展乡镇企业。现在，这个市乡乡产值超亿元，全市产值达到47个亿。跟林州比，我们任何一个县都比它好得多。再比如河北的清河县，不靠公路不靠铁路，一片大盐碱滩。从八十年代开始，这个县发展了羊绒加工、摩托拉线、汽车配件、合金刀头等四大支柱产业，我离开时乡镇企业就搞到十几个亿。辽宁的朝阳是个很穷的地方，每年吃两亿多元的补贴，粮食差4亿斤。这几年通过发展乡镇企业，去年产值搞到75个亿，财政收入搞到6个亿，粮食也自给了，治山治水搞得很好。所以不要以为落后地区、偏远地区不能发展，大家应该充满信心，虽然我们在发展乡镇企业上落后了十来年，只要现在真正认识了，重视了，加快发展是大有希望的。只要我们上上下下团结一致，认识一致，行动一致，人心齐，泰山移，我们应该有赶上去的信心和决心。
    我刚到黑龙江一个月多一点，对黑龙江的情况了解很少，这些天跑了6个市地，看了一些典型。印象最深的就是佳木斯的模范村，这个村最初办乡镇企业时条件非常简陋，但是积累了资金之后，很快上了个无纺布厂，厂子还没建完就投产了。发展乡镇企业都有个资金原始积累阶段，这个村子就是用最初的原始积累上了个市场上很需要的产品。我从报纸上看到，动力区和三大动力联合，三大动力通过产品扩散、零部件配套去使乡镇企业发展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路子。这个会议上介绍了十几个典型经验，只要把他们的经验迅速推开，这些好典型的星星之火，就会迅速形成燎原之势。
    黑龙江的乡镇企业大发展是必然的。有些事情看准了抓上去，就会形成大的产业。大家都知道五大连池矿泉水，大概在全国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没有形成规模优势。最近搞一个合资企业，10万吨规模，投入400万美元，经营也不错，当年可以收回投资。看到这个企业我就想，五大连池矿泉水也要覆盖全国，走向世界。健力宝一年20几个亿，是广东三水县的乡镇企业。还有娃哈哈，原先是个校办企业，现在兼并了大食品厂，一年利润好几千万。沈阳这两年发展了一个延生护宝液，去年这个800人的小厂卖了8个亿，今年韩国一次订了1亿美元的产品。这个厂去年光广告宣传花了6000万元。再如小米锅巴，这些都是不起眼的企业，但是它打遍了全国。五大连池的矿泉水如果开发好了，应该占领全国市场。我就对五大连池的同志说，除了保证产品质量以外，还要大力作宣传，作广告。山东人搞商品经济的意识非常强，它的板桥酒一直打到了大兴安岭。这个酒当时占领沈阳市场时，山东去了2000人，进了饭店都要板桥酒，于是大家都说板桥酒好啊。我讲这些，实际就是说在市场条件下，没有竞争观念不行。所以我说五大连池矿泉水将来可能发展到10亿、20亿甚至更多，还可以搞系列产品，比如啤酒、食品，都可以搞嘛。
    这次会上印发了1990年我在辽宁海城的讲话，当时海城产值27亿，去年产值163个亿。这是什么速度？大家可以算算。大连的甘井子区1990年20个亿，去年搞到200个亿。发这个材料的目的，就是使同志们进一步提高对乡镇企业的认识，我也希望这个材料能够起到这个作用。
    最近，我用20天时间，走马观花跑了一些地方，第一个印象，就是黑龙江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发展潜力巨大。不仅有着二次开发、深度开发的巨大潜力，而且仍然有一次开发的巨大潜力。说一次开发，就是指荒地、荒原、荒水、荒山、荒滩，这些东西都是上千万亩、甚至几千万亩，生存空间很大，发展潜力巨大。第一次开发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进行大量投入和艰苦创业，不仅为我们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且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这就是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北大荒人的精神。森林开发，也有许多非常好的英雄人物。我这次在伊春见到一位老人叫马永顺，今年81岁了，他一生用斧头砍掉38000棵树。马永顺这个老英雄现在带着子女、儿孙决心补上38000棵树，这种精神非常可嘉。我们应该继承和大力发扬艰苦创业的精神，黑龙江省应该高高举起这个旗帜。这个精神财富，我们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在经济建设的年代，在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年代，万万丢不得。我们如果能够继承和发扬前人这样一种艰苦创业的精神，就一定会搞好黑龙江的二次开发、深度开发，为加快我省的经济发展，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所以，我觉得宣传部门，包括新闻单位，怎么把这个旗帜高高举起来，这是很值得重视的一个问题。
    如何再次掀起黑龙江的一次开发、二次开发、深度开发，也就是“五个延伸、两个加快”的热潮，需要认真研究。近些年，全国经济的发展，象一匹脱缰的烈马，拦都很难拦住，但是黑龙江始终没热起来，我们也跟着治理整顿，也得搞宏观调控。为什么？原因是黑龙江的速度没上去，效益没上去，但是贷款、国家的货币投放并不少。1990年黑龙江贷款余额730亿元，现在贷款余额已经高达1200亿元，我们工业产值1990年是近900亿元，现在1300亿元，投入1元，按产值讲产出也是1元钱。速度、效益都没上去。我看黑龙江按照“五个延伸、两个加快”、一次开发、二次开发、深度开发的方向，确实需要掀起热潮。就现在看，完全靠国家是不行的，国家确实困难，不可能拿出更多的钱来支持我们搞这件事情，这是明摆着的。所以等不得，也要不来。我们实行南联北开的战略，靠北开，由于俄罗斯、东欧的种种情况，短期内他们的经济发展难以奏效，恐怕是还得要全方位地加大对外开放的力度。我这次到黑河讲，我们的边贸热了几年，实际上是当了几年小商贩，并没有通过易货贸易，把自己的产业发展起来。所以，应该面对国内外全方位开放。从目前情况看，首先应该面对我国市场发育比较好的东南沿海地区开放，这些省市市场发育好、经济发达，但人口密度大、资源短缺。象江浙一带，每平方公里600多人，生存空间挤得很。四川这样一个人口大省，密度很大，有的同志讲，是不是在这儿盖点房子，把四川人引来，夏季在这干活，冬天怕冷可以再回去。要同东南沿海地区广泛联合，利用我们的资源优势，吸引他们的资金、技术、市场，在黑龙江省进行共同开发。其次就是面向日本、韩国、东南亚，以及港澳台地区，吸引他们的资金、技术、市场来共同开发。我最近跟凤山同志议论这个事，做点准备，搞个关于黑龙江资源的宣传资料，然后派出人马，一个省一个省谈，请他们来考察。明年全国人代会期间，我和风山一起请他们座谈。这就是借助东南沿海这些省市，把黑龙江带出去，这应该作为明年哈洽会的一个重要内容。也就是说把黑龙江的资源优势及一些产业优势跟东南沿海、东南亚以及日本、韩国的资金、技术、市场优势结合起来，共同开发黑龙江。再次就是还得靠我们自己，完全靠外边是不行的，还是要发扬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北大荒精神。最近我看黑龙江日报，穆棱县拍卖“五荒”的经验就是个好办法，就是拍卖“五荒”的经营权，我觉得可把它延长到50年、70年，可以继承，还可以允许城镇的在职职工、离退休职工以及待业人员购买“五荒”，把这条放开，就业观念也得转变。加格达奇有的市级领导同志跟我讲，我这有1600个待业青年。我说，你有这么大个面积怎么还待业呢？你把他们组织起来，搞生活、搞养殖、搞加工都可以，怎么还待业呢？这也是一种分流富余人员的最好出路，也是企业卸掉包袱的一个好办法。小兴安岭提出来以户自立，以场自立，开出两垧地交给你，咱就算没关系了。这个办法也很好嘛！不然这个包袱你就长期背着。我想不要讲别的，我走这一圈看，黑龙江最容易种树，如果一个城市人能够购买上一、两垧地，种上树，十年、二十年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发动一下，一户一亩林，或者人均一亩林，那黑龙江的森林就会大大发展起来。我在大兴安岭讲，抚育资源，保护资源，利用资源，利用是目的，资源抚育起来了，把它浪费掉，那是个罪过。
    深度开发要依靠科学技术。因此，放开放活科研单位、科技人员，包括离退休的技术人员、技术工人是当务之急。乡镇企业的发展，深度开发要靠他们，只要这一部分人动起来，走出院所，走出学校，走出厂矿企业，他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这个第一生产力就能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变成巨大的现实生产力，变成巨大的社会财富。我们现在各种浪费都有，最大的浪费是人才浪费。要真正使他们有用武之地，真正使他们在经济建设这个主战场上发挥作用。我在德都县看到一位退休的高工，61岁，是703所搞热工的，他搞了个热风小锅炉，3000平方米房子，一小时烧十几斤煤，热效率很高啊，他在那里兢兢业业。我觉得科技人员走出来一部分，留下的这一部分会发挥更大作用。不要怕这一部分人流动起来，不要怕这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他们富起来了，所创造的社会财富比他的收入要大多少倍。所以，最近要开一次民营科研单位座谈会，真正可能超前发展、跳跃式发展的是民营科研单位。
    立足南联北开，借助国外、省外的力量共同开发黑龙江资源，包括一次、二次、深度开发，不仅省里可以搞，各市、各县都可以搞。德都县县委书记老曹告诉我，今年年初他们从浙江引进一家皮鞋厂，三、四十个人，已经做了一万双皮鞋了，批发价60元，到了哈尔滨、沈阳大商店都卖一、二百元，鞋做得很好，今年他可以做4万双，而且又搞了一条生产线，搞运动鞋，几十万双。我就说这可能是个好路子。因此，我想，咱们不要光往国外跑，东南沿海都可以请些人来，包括到这儿种地，4月来把地种上，9月可以收获了，10月你回去，所以各市、各县都可以动作起来，大的要，小的也要，不要看不起小的，积少成多，积腋成裘，潺潺流水可以汇成大的江河。黑龙江确实是我们国家的一块宝地，不仅会成为朱镕基同志讲的粮油的战略后备基地，而且可以成为森林的战略后备基地。这就需要大家人齐心顺，一个目标，共同开发黑龙江的资源，共同发展黑龙江的经济。考核干部、考核班子这就是个标准。战争年代看你仗打得如何，大家都围绕着战争转，那么经济建设年代，就得看你经济建设这个方面的政绩如何，没有政绩，你再搞什么关系也不应该上来。人心弄顺了，黑龙江应该是一个大有希望的省份，黑龙江不应该守着金山过穷日子。
    我想了这么一个问题，从领导上讲，各市也好，各县也好，省直各部门也好，省委、省政府也好，是真想改变黑龙江经济面貌，还是假想？是真想加快黑龙江的发展，还是假想？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要是真想改变黑龙江目前这样一个经济状况，真想加快黑龙江经济的发展，就必须下大力气抓好乡镇企业，就必须真心实意地支持乡镇企业发展，因为这是最有生命力、最重要的新经济增长点。当然，新的经济生长点不光是乡镇企业，也包括第三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私营和个体经济，区街经济，也包括“三资”企业。我把抓这些新的经济生长点叫作开辟经济发展的第二战场，如果不是真想加快黑龙江经济的发展，改变黑龙江的面貌，在支持这些方面的发展上，你就会设障碍、设阻力，你就会把许多条条框框搬出来限制它的发展。就各级领导来说，对乡镇企业怎么真正认识它、重视它，到现在还是一个问题，很不应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改革开放一浪高过一浪，我们这个浪头总是赶不上，想动起不来，确实应该从主观上、工作上、思想上把它很好地分析分析，认识认识。面对这个形势，在座的各位在下面进行了大量的实践，都有希望黑龙江快点搞上去的迫切心情，而我们领导不动、不干、占着茅房不拉屎，这就不允许了。现在我们解放思想，要多换脑筋少换人。但有的在这些方面总是三心二意、半心半意、虚心假意，口号喊了很多，到办事时却不办了。真正遇到这个情况，就得换。面对黑龙江这样一个经济状况，不着急是不应该的，所以我提出了一个真心还是假心的问题。这次会议地市的领导都来了，要向他们严肃指出这个问题。我认为，要改变目前黑龙江的经济状况，真想黑龙江经济大发展，就得为乡企的发展摇旗呐喊，大开绿灯。你没有这么个思想，不是真心，虚心假意，半心半意，三心二意，那就会设置障碍，限制它的发展，制约它的发展，这就不允许了。这个会议结束之后，要把这个问题很好地研究一下，经济权力部门如何为它开绿灯，促进它的发展.真正在发展乡镇企业上当促进派，而不是当促退派。乡镇企业靠谁去抓，靠部门，靠地市。一个地市一个县就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他的仗打不上去，整个战役很难打胜。黑龙江处于现在这么个情况，大家都应该有危机感、紧迫感、责任感、使命感，不应该飘飘然，总觉得自己还不错，这是不应该的。省委、省政府要带头讲一讲这个事情，现在3600万群众在看着我们，松松跨跨总是不行。要振兴经济首先要振作精神。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北大荒创业精神，这确实是我们应该高高举起的一面旗帜。过去黑龙江在那么困难的情况能做出巨大贡献，在今天的形势下更应该利用这一块资源丰富的宝地，给国家创造更大的财富。我们应该带领群众去完成这个任务。黑龙江确实是个好地方，真正把事业耽误在我们手里，我们有愧于前人和人民。
    昨天，凤山同志结合黑龙江实际作了报告，我讲的没有多少黑龙江的事情。从黑河回来后，大家要我讲讲，开始我想把我在海城的讲话发下去，再随便讲几句就算这次会议的发言了。后来看看那个讲话材料，概括不了辽宁的情况，因为那是去后不久讲的。实践证明，辽宁乡镇企业这几年的发展，对全省工业结构和经济结构的调整起了很大作用。这方面内容那个材料上没有，所以我昨天才讲了那一段话。为什么要强调发展乡镇企业？为什么要开辟第二战场？因为实践证明，就大工业抓大工业，我们已经很难抓得上去，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包括我们搞基本建设。我这次出去看了一个药厂，打算开发没食子酸，这个事很好，应该说是黑龙江的优势。但是一建厂先盖办公楼和宿舍，筹建处已经搞了两年了，一万多米的厂房也起来了，还有900万元没到位，这900万元现在也没人拿。如果到位了，今年9月可能投产。投进2000多万元了，投产时还得有垫底流动资金700万元，总投资就是3700万元，产出3200万元，不到1：1。这怎么能行呢？相反的例证，就是我看过的佳木斯市模范村那个无纺布厂，厂房没竣工就投产了。这是多大的反差！如果那个药厂能按乡企的机制建设，并采取滚动发展的办法，投资也许三、五百万就够了。所以对现在要上的项目必须重新论证，尤其是经营机制的论证，是新机制还是旧机制？是不是穿新鞋走老路？要解决这些问题，重要的是在省政府各委、办、厅、局。龙江进一步发展的首要问题，是解放思想，摆对路子。东北三省的药材、山货，如人参、鹿茸、熊胆等，最初政策最宽的是吉林，吉林卫生厅能批准的东西，在辽宁就不能批准，所以这三宝都往吉林跑。龙江的情况怎么样？昨天有人跟我讲，从黑龙江日报上看，我们解放思想比广东要好得多，什么口号都有，什么提法都有，但真正落实到行动上，大概就比较差了。解放思想，不能光讲“念”功，更重要的是“做”功。我们学习小平文选第三卷，不能言不及义，言不由衷。要照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特别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摆正我们的思路，指导我们的行动。
    我们讲开辟经济发展第二战场，并不是今后就不抓国有大中型企业了。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更好、更快地支持搞活国有大中型企业。因为只有把乡镇企业等新的经济生长点抓上去了，大中型企业才能喘口气，不然负担只能加在大中型企业头上。我在辽宁讲，过去我们抓大中型企业，就象抓阶级斗争一样，天天抓，月月抓，年年抓，缺钱找他要，花钱找他拿，抓来抓去就抓黄了，抓空了。第二战场的开辟，税收和财源增加了，就可以给他放水养鱼，使他可以喘息，来搞改革、改造和调整，这是个辩证的关系。另外，今后所谓大中型企业，也将不再单纯只是指国有大中型企业。在乡镇企业发展过程中，必然会产生一批新型的大中型企业。要突破原来的老观念。从目前的实际情况看，不少同志的头脑里，还是陈旧的计划经济观念在起主导作用，这种状况在国有企业里很普遍，没有真正按照小平同志思想办，按市场经济规律办，结果路子越走越窄。这么多年我们贷款余额增加的速度并不慢，就是钱赚不回来。不如拿出来一部分资金支持乡镇企业发展，这块上来了，事情就好办了。按照这样一个思路，我们要放手发展乡镇企业，鼓励它超过现有的大中型企业，支持效益好的乡镇企业兼并、租赁、购买、承包国有企业。这也叫生产要素的优化组合和充分利用，可以为国有企业注入一种新机制。旧机制不改不行，乡镇企业的机制一注入，国有企业可以活起来。这方面应制定点优惠政策，以鼓励兼并者的积极性，使它能够救活一些国有企业。特别是县城里面的企业，当时都是想解决财政困难而建立的，结果不但没给财政增加收入，反而背上了包袱。把它很快甩出去，变成乡镇企业的机制，实行国有民营、民有民营，让乡镇企业去承包，这就甩掉了一个大包袱。
    乡镇企业机制大大优于国有企业，总结这方面经验对国有企业改革、管理会有启示。我听到你们这几个企业大概都是比较好的，但在黑龙江这块45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还是太少了。全省推出了你们这40家，如要一个市有40家，一个县有40家，那就好办了，那就能使我省经济发生明显的变化。乡镇企业一出世，就和市场经济紧密相连，所以它的机制才可能成为非常灵活的机制。你们一定要保持住这样的机制，不要再把国有企业那一套搬来，那就叫退化。从某种意义上讲，乡镇企业是“能人经济”。特别是现在，人才就是财富，市场竞争就是人才竞争，所以要千方百计地吸引人才，培育人才，合理地使用人才。另外还应指出的是，过去东北大工业的路子就是无限期地加大规模，高投入、低产出。现在省委提出“五个延伸、两个加快”，就是要发展精细加工。在辽宁，也包括这次到西林钢厂，对于盲目扩大规模我是统统不赞成的。希望你们在精深加工上多动脑筋。东北三省也包括乡镇企业，存在一个很大问题，就是习惯于搞大的、搞重的，搞精、搞细了没本事。乡镇企业上项目，一定要走低投入、高产出、快积累的路子，特别要注意依托资源，做好精深加工这篇大文章。乡镇企业上项目，国家支持是必要的，但要以自筹为主。要不断扩大积累，增加生产性投入。山东、江苏乡镇企业很发达，但人均分配眼下不怎么太高，存款也不太多，他们把大量的资金投到扩大再生产上。正象毛主席讲的，生产长一寸，福利长一分，生产迈大步，分配走小步。我们也要这样，一定要留出足够的生产发展基金，支农、建农也要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进行。不能把生产资金变成消费资金，这一条需要注意。要改革乡镇企业新上项目审批制度。乡镇企业可以实行登记制度。有关部门要把权力放一放。谁都想卡一下，乡镇企业还怎么发展？搞个登记制度就挺好。你无非是怕他跑了，他跑了也不找你，也不上访，你怕什么？这个问题要和有关部门议一下，就是实行登记制度，不用这个部门那个部门审批。还是思想解放程度不行。乡镇企业放开，不给你增加什么负担，弄好了又给你交税，你管他那么多干啥？中国的乡镇企业机构最小，管理人员最少，投入最少，发展最快。而县办工业就不一样了。一个县没几个企业，多少个局！一个局管两三个企业，一个人一个主意，都给管死了。
    我省发展乡镇企业已有了一批好的典型，把他们的经验总结推广扩大，有三年、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黑龙江的面貌就会有新改变，就可能摆脱困境。希望你们这些企业戒骄戒躁，瞄准国内国外市场，把企业搞上去。你们搞上去，就成为这个事业一批非常好的带头人，你们把黑龙江经济带起来，就会给北大荒精神、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增添新的光辉，对你们这些先进企业，省委、省政府寄于很大希望。